察人心的贾诩,这功力堪称一日千里,也大有前途。
吕布兴致缺缺地说完了最后一问:“文和先生终道,‘还请将军直言,若诩拒之,您当如何?’这还需问?不为我所用之大才,断不能容他人所用。”
说者无意,燕清却听得冷汗涔涔,暗呼侥幸。
他几乎可以想象吕布当着贾诩面说这话时,剑眉多半嘲讽地一挑,既果断,又杀气腾腾,却叫之前听了自己一番胡吹海夸后半信半疑,隐隐有些倾向的贾诩颇为满意的画面。
一问测霸勇无前;二问测虚心纳谏;三问测杀伐决断。
要是换了个人,贾诩就不可能这么问了。三问后定去从,听着草率,其实心思极细腻。
尤其第二问,他深知吕布此人不可能会缺个人主见,又不屑说谎,所以重点在于他能否听得进旁人意见。
对此,燕清倒极感同身受:不怕主公蠢钝如猪,就怕蠢还自以为是。
不过吕布运气如此之好……
燕清心情复杂,恍然间感慨万千。
明日一早,吕布便风光班师还都,贾诩记挂着身上的重任,片刻也不多逗留地就告辞去了司徒府。吕布则听了两位军师的建议,先领着威风凛凛的人马在帝都的街道上晃了一圈,顺道帮此时看他的目光中已没了厌恶,全是敬畏的百姓斩了几个趁火打劫的萧小,等贾诩的捷报传来,再沐浴修整一番,奉旨入殿面圣。
不出意料的是,圣旨上只主点了吕布的名字。
燕清自知自己并无朝廷赋予的正式官职,是不够格陪吕布一起去觐见皇帝的,之前他还为这发了好一阵子愁,现有了好歹是个讨虏校尉的贾诩陪着,他哪里还不放心,就准备安然陪着吕布的人马在殿外等消息了。
结果吕布听完他的打算,第一个不乐意了,死犟着一动不动:“重光乃布帐下军师祭酒,此回更当居首功,如何去不得?”
燕清差点没被口水呛到。
军师祭酒不是曹操为了表现对郭嘉的青眼有加,极度倚重,才额外设置的官职吗,怎的这时候被吕布给随口整出来了?
况且那是因其麾下人才济济,要表现出奉孝的超脱地位,非在军师后加个祭酒,以示他乃独一无二的首席。
哪里似吕布这主公当得悲催,可用的谋士其实就贾诩一个,自己肚子里能有几滴墨水,他还能不清楚吗?别说这智囊团里就两个人,当个祭酒毫无意义,没准还得因此惹得有真才实学的贾诩心生芥蒂,可谓是得不偿失。
燕清不由得看了眼一旁的贾诩,见这狐狸笑眯眯地摇着扇子,端的是置身事外,两不相帮,倒不似有半点不快。
他心下稍安,哭笑不得地回这一脸气闷的主公道:“清蒙主公厚爱,甚是感慰。然清无官无职,如何能瞻仰圣颜?虽知主公之虑,可有文和相伴,大可无忧,何必为些琐事递出话柄,令圣上不快,还惹来无谓的口诛笔伐?”
吕布脸色阴沉,显然半句都没听进去。这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怕是用那铁钳般的手生拽燕清一起进宫的心都有了。
他深吸了口气,语气却*的半点不容商榷:“无先生作陪,此不成行。”
燕清:“……”
关键时刻耍什么牛脾气?又不是第一次去幼儿园的小朋友。
贾诩看到这,哪里不知吕布极爱重燕清之才,是信任到片刻都离不得的,虽有些羡慕,但也多了几分心安——比起一个既仰仗幕僚出谋划策,又百般瞧不起文人的,当然是爱勇与惜才并存的主公更讨喜得多,终于老神在在地出来打圆场了:“依文和之见,重光若能同往,实乃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吕布斩钉截铁道:“文和此言深得吾心!”
燕清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苦笑:“文和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