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着,从今天起,没事在家哪怕练练刀枪武艺,不要轻易外出!若有事外出一定要向上级请示,至少十人一伙方可出门,明白了吗?”
府宅西列除了一个杂院,前面一大半只有一个马厩,中间就是一个小校场,可容五百士兵列阵演练,但章钺现在只有三百亲兵,显得很宽松。
“明白了!”亲兵们一齐喝道。
“立正!想留下练练手的自便,晚班不想练的可自回东进花果园营房!”章钺只穿着月白中衣,腰束革带,脚上却穿了一双军靴,训话完毕转身走向了另一边空地,开始缓缓转圈跑步,多少圈刚好五公里,以前就用青砖做了标记的。
值夜的亲兵列队离开,穿过主宅中庭回营休息。日班一半一百五十人在杨玄礼的带领下在校场上跑步,然后会进行单兵战术自由练习。
热身完毕,章钺去兵器架前取了一张一石五斗角弓和四壶箭,站在定向靶前一百步外,步射的度保持在三秒一箭,快而均匀,根本不管有无脱靶。当右手渐渐酸软无力,再换上左手,将一百二十支箭全部射完,额头已沁出一层细汗。
在校场门口处坐着观望的老仆连忙进来,将三个刺猬一样的箭靶放倒,然后以钎子挑拔,将箭矢一支支取出,这个还是完好能用的。
章钺活动手腕舒展筋骨气血,去兵器架取下大铁枪,走向一边空地开始练习大枪,回想着哪些招式略为生疏的,反反复复地练,再全套招式顺序走两趟,最后以某个方位为假想敌随手出枪,直到天光大亮才作罢。
沐浴更衣用过早膳,在妻妾们略有些担忧的目光中钻进马车,由汴河大街至皇城右掖门,枢密院前这天早上来来往往的禁军将领有点多,领了军令换了驻防地,还要回来复命的。
作为领兵多年的统帅,依当下时势和今天凌晨的观察,用脚想章钺也猜得到,王朴等人防换的话会怎么安排。韩通袁彦掌侍卫司,必然有部分兵力调驻皇城,虎捷左右厢都是自己的人,那只能是龙捷左厢的可能性较高,但也有陈嘉韩忠明候从义三将在其中,至少会控制有一个门。
而皇帝依然信任赵匡胤,皇城东面的晨晖东华左掖三门必然是赵匡胤的人,否则皇帝不会批准。那么就皇城兵力分布,王朴利用韩通袁彦能勉强与赵匡胤抗衡,一段时间内还不会有什么问题。
章钺现在来枢密院上值,那就是混日子。因为原本魏仁浦为枢密使,王朴为副。而现在只有王朴为枢密使,范质王溥魏仁浦吴延祚章钺都是参知院事,别一个“副”字,那就是天壤之别,主动权和决定权都在王朴一人手里。
你爱玩就玩吧!只要你玩得转,我还能偷个懒,现在谁不是在!章钺想着,走进自己的签押房,又找出一大堆没钱粮帐册翻阅,喊两个小吏煮茶彻上,套着军靴的大脚抬上桌案,背靠身后立柜,津津有味。
十多天一晃而过,时间进入五月,偶尔要上早朝各部院会有通知,反正上不上朝,章钺也来枢密院闲坐,这时不能给人抓把柄。其间两次早朝皇帝没露面,内侍出来宣诏。
西北那边还没消息回,不过按日子算来,庄少和蓟平文应该是赶在朝庭宣诏使者之前到兰州了。西北是自己的根基之地,王彦若不识相,那也是他自找的。
这天傍晚,章钺下值出右掖门,照例有杨玄礼率一百亲兵赶着马车来接,章钺上前打开前门,掀开帘子钻进去,就见幽暗的车厢里居然坐了一人,若不是老丈容貌太熟悉,差点以为上错马车。
“尊翁有事?为何却到这儿来等?去我家啊!”
章钺微微躬身上前挨着老头坐下,哪知老头一把就抓起他的手就压低声音叫道:“去你家太显眼,这儿皇城出来顺势上车,不引人注意啊!跟你说个事儿,皇后出事了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