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后,就没带他了。”符金琼先倒了一环清水给章钺濑口,又拿了铜盆里的毛巾揉了揉拧干,动作轻缓地给夫郎净面。
她做这些的时候低下头去,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看清了夫郎脸上和额角c耳朵,那微黑肤色表面细密的纹路,虽总是出征在外,听说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倒还没显老,嗯还没三十岁,都没到壮年,一切都挺好的!
“发什么呆呢?准备睡吧!”章钺捂嘴打了个呵欠,身体一放松睡意如潮,坐着也是不想动。
“呵呵你等等”妻子娇憨地笑笑,步子轻快地绕到一边梳妆台前,拿起一面小点儿的铜镜转到身后,手拿铜镜伸出来,人扑在了后背上,把脸也挨近了过来,格格娇笑道:“你看看我们有没有老?”
章钺打起精神一看,妻子手中铜镜里微黄的光滑镜面上,显出两张挨近在一起的脸。一张是端正的国字脸,双眉英挺飞扬,双目细长微眯,高高的的鼻端下,蓄了两撇八字形刚硬黑须。另一个头歪着,圆润而宽的额头肤色洁白,双眉细长柔和,眼睛微弯带着笑意,眸光澄亮如水。
“没有!”章钺很肯定,又伸手爱怜地抚上妻子仍娇嫩的脸颊,微叹道:“比去年瘦了些,年轻小娘的清纯稚气也不冀而飞了,这都是岁月的痕迹!”
“真气人!平时不是总会拣好听的说么?不过这倒是实话,我也一样爱听”妻子娇嗔着捶打了一下肩头,又笑逐颜开,轻声呢喃道:“我感觉得到,你的心还野着”
“知我者贤妻也”章钺大笑着夺过铜镜扔向一旁,唿地站起两手一抄,横抱起爱妻走向牙一床。
灯光熄灭,窗外夜空幽幽,半轮凸月当空,清辉泻地,素色如画,时光静好。
“寅时初!五更天到!凌晨无风,春早易潮,小心邪气侵室!”更夫沿街敲着竹梆子,口里清唱着,配合手里每一串五声音符形成一个节凑,在大街小巷间飘荡回响。
当更夫的声音远去,一片整齐的脚步声伴着铁甲兵刃的碰撞,踏得青石板和城砖铺就的大街发出声声轰响,一阵急如骤雨的马蹄声如山洪爆发般连绵袭来,震得沿街的宅院房檐灰尘扑扑直下,窗檩都高频率弹动着,单薄的窗纸发出一阵阵嗡鸣。
唿帘帐飘飞而起,章钺一跃而出,打开窗户露出一条缝隙,如水般月华斜飞入房内。他侧耳听了听,又回一床一榻前给仍在静静鼾睡中的妻子盖好衾被,轻手轻脚地熘出了卧房,到后院登上墙头,汴河如玉带般在后院墙下流敞而过,凌晨的河风扑面而来,带着丝丝的凛冽。
后院墙头与果园转角处有座小小的角楼,有两名亲兵日夜轮值,但夜里并不点灯,章钺顺墙头走进角楼上了二层,两名亲兵正趴在角楼雕口望。
“主公!”亲兵很警觉,一下就发现了身后进来的人,又道:“是皇城在换防!”
“知道了!你们下去休息吧!”章钺挥挥手,值夜是很熬人的。
两名亲兵对视一眼,一齐立正举手行了个西北式的军礼,转身下楼去了。章钺走到雕口远望,月亮快落山光线越来越弱,这儿只能望到河对面的汴河大街。若内城也换防,至旧宋门必经汴河大街,至保康门则必经相国寺桥,这些都是内城主干道,其他小街道,成建制的禁军通行会拉很长,这样会增加变数。
“夫郎!别着凉了!”妻子竟然跟了来,她手里挽着一件外袍,上前给章钺披上了,见爱郎聚精会神地望着外面也不搭理,顿时心中一惊,便也凑了过去,外面乌蒙蒙的,除了汴河水面的亮光,什么也看不到。
“来了!你别碰我!回去睡吧!”章钺转头看了妻子一眼,她走近过来有唿吸声,还有一种香味,肢体的接触也会造成听力的干扰。
“啊?”符金琼一怔,笑了笑退后几步,拉了拉肩上披着的衣袍,细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