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肃严的脸色,亦步亦趋的跟着。
这不是她在瞎担心,实在是对于京城颜没有什么好印象。
就单凭要把四房的庶子庶女接去京城这一出,就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娘亲!”颜十七在隐逸院门口拉住了高氏的胳膊,“娘亲身体不适,还是在屋子里将养着好。探病的事情,就交给十七好了。”
颜十七摇着高氏的胳膊,眨巴着眼睛。
高氏盯着她的小脸看,“吃饭不吃亏?”
颜十七咧嘴到耳根,“十七若是吃了亏,就来娘亲这儿嚎啕大哭,必会求着娘把场子找回来。”
高氏长长的出了口气。
颜十七道:“娘亲,十七可是这四房的嫡长女呢!她们,谁能压过我去?”
高氏道:“我是担心,你父亲的心是偏的!”
颜十七道:“娘亲忘了吗?十七是有母万事足!父亲的心,无论偏向何处,只要十七不在乎,就伤不到十七。”
高氏使了幽草跟着,满脸忧虑的目送颜十七走。
颜十七知道,这幽草就是个探子,看事不好就会跑回隐逸院通风报信的。
颜秉正的院子里,透过紧闭的门窗,还是传出了低泣声。
叠青为颜十七开了门,冲着内室努努嘴,一脸的无奈。
范姨娘似乎受了天大委屈的哭声,夹杂着颜十八的抽泣声。
“父亲!”颜十七石破天惊的大叫一声,也不用下人打帘,一阵旋风似的冲进了内室,直奔榻而去。
“父亲!”再叫一声,如同杜鹃啼血猿哀鸣般的撕心裂肺。
颜秉正本来半坐在榻上,闻声一下子弹坐起来,“十七,怎么了?”
颜十七已经不顾一切的扑到他的怀里,哭喊道:“父亲!”
颜秉正看她这样子,仿若见鬼了般惊慌失措,忙不迭的安抚,“十七,不怕!父亲在这儿!”
心里软软的,似乎自从女儿清醒了后,就再也没有跟他这般亲近了。
每次,他想要拉近父女间的距离,却总是会弄巧成拙,其结果,就是这个女儿离他越来越远。
颜十七猛的抬头,眼圈泛红,抬手摸向颜秉正的脸,“父亲,您好好的对不对?”摸额头,“不烧了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谢天谢地,父亲好好的!”
颜秉正转过味来,“十七担心父亲有事?”
看到女儿笑中含泪的眸子,心底暖流上涌。
颜十七点点头,“十七在外面听到哭声,还以为父亲不好了呢!”
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在暗示刚刚有人在哭丧了。
颜秉正噎住,面色转苦的看向范姨娘和颜十八。
颜十七从榻上起身,冷冷的扫向那母女俩,以及一个不省心的婆子。
颜十八福身行礼,带着鼻音喊:“十七姐姐!”
颜十七面无表情道:“十八妹妹这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要跑到生病的父亲的榻前哭?”
颜十八瑟缩了一下,眼含泪光,鼻头通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没有委屈!十八只是太担心父亲了!”
颜十七挑眉,“担心到用哭声来给父亲治病?这么说,范姨娘也是担心父亲,担心的哭了一场又一场了?”
范姨娘的一张脸,已经红成了猴子屁股,不是羞愧的,而是哭的。眼睛肿成金鱼,眼球成了大白兔,鼻子堪比胡萝卜。
所谓的梨花带雨的美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一不小心过了头,那可就真真丑的没法看了。
范姨娘沙哑着声音道:“妾身只是想到,老爷刚刚染过瘟疫,如今又是风寒,这要是伤了身子,以后可怎么好?”
颜十七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