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腾的游到石滩上,我已经冷的牙齿都在打颤。忍住把身子缩成一团的冲动,我脱下衣物将水拧干,同时活动身体取暖。
因为绑了防脱带,登山镐还连在右手上,没有遗失。再加上挂在腰间的手电和衣服内袋里的零碎物件。这些就是我现在唯剩的东西了。
我细细清点了一下,然后不甘心的看向黑漆漆的水面。也不知道水有多深,登山包还能不能捞回来。我拿手电去照,发现水质异常浑浊,根本看不到底。
无奈,只能放弃。
不知道苗蕾怎么样了。是在想办法救我,还是放弃我继续前进了。不管怎么样,只要别傻着一起跳下来就好。
我为自己还能担心别人而感到惊讶。明明自己都深陷绝境了,我居然没有太大的消极情绪。也许,是因为四周的阴冷还不及我噩梦中体会到的十分之一吧,至少远处的阴影里没有潜伏着虎视眈眈的怪物。
我举着手电四处照了一圈,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处溶洞中。地下河有十米宽,两头延伸进手电无法照亮的黑暗中。我身后的石壁有内凹的弧度,和头顶的洞口形成口小肚大的坛子形状。
我试着攀爬了一下,结果抹了一手的青苔,爬一步滑两步,根本上不去。看来没有原路返回的可能,我犹豫了片刻,决定暂时先顺着地下河的下游前进。
迷失在地面上的森林里时,寻找到河流并沿河行走,是可以百分百找到人迹的。然而在地下,沿着地下河前行则完全看人品。有可能走个几公里才回到地面上,有可能会一路跟到更深的地底,有可能会走进一些匪夷所思的秘境险境。
无论怎样,总体站在原地等死强。
地下溶洞十分寂静,地下河流淌的缓慢,也没有声响,耳边只有偶尔响起的远远近近的滴水声和我沉重的呼吸声。
钟乳石和石笋在手电光扫过的时候,在洞壁上投下一排排尖锐的影子,就像某种野兽的牙齿,参差交错。
这里就像一座天然的迷宫,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洞口。我可以想象,在雨季的时候,整个溶洞一定是被水淹没的。我现在应该庆幸,连日来镇巴这边都是大晴天,不然我不是被淹死,就是长时间浸在冷水里失温而死。
我没有去管其他岔路,一心一意沿着地下河前进。指南针因为藏在衣袋里而没有丢失,我通过它确认自己一直在向北偏西19度左右的方向前进。
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直到再也走不动了,才坐下休息。
伸手捶打酸胀的小腿时,我感觉到左手手腕的异样,才想起自己戴了手表。这几年依赖手机,我已经淡忘出门戴手表的习惯了。这次进山,我特意将柜子里冷藏多年的机械表找出来,换了新电池。
我低头看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然而我并不清楚自己掉下来的时候是几点,所以也无从得知具体走了多长时间。但绝对不会少于两个小时。
我咬咬牙继续前进。这次我每隔一会儿,就会去确认手表上指针。
如此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四周的景象完全没有变化,我开始有些后悔之前的决定。想着,也许我走到死,也离不开这黑暗的地下世界了。
就在这时,已经开始暗淡的手电光,照到了一个人!
我擦!谁啊?是人是鬼?!
我头皮猛地一炸,全身汗毛竖起,心脏突突直跳。
在这种不同寻常的地方,遇到另一个人,并不一定是件好事。任何一个正常人,是不会出现在暗无天日的溶洞迷宫里的。
山民?驴友?偷猎者?还是,追随孟西寨的那群人?
我胡乱猜测着,手电光一直照着那人不敢移开一瞬。然而那人始终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谨慎的不发出声音的靠近过去,渐渐地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