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没有神奇的苦茶给我喝,所以我入睡前做好了噩梦缠身的准备。躺在硌人的木板床上,我望着漆黑的屋顶发呆。
那个“忧郁四人团”也是向着青岗坪去的吗?他们又是为什么跑进这深山老林里来呢?莫非也是来寻找孟西寨的?不对,太武断了,同一个方向不等于同一个目的地,山的范围那么广,稀奇古怪的东西肯定不止一个。搞不好还有什么孟东寨,孟南寨,孟北寨的,就算藏着五六座古墓也不奇怪。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那四人的样貌。回想起在车厢过道里的匆匆一瞥,那个白肤金发的年轻人。
盗墓贼吗?不太像啊
沙沙沙沙呜呜沙沙
信号不良,满目雪花,看不清周围,但依旧能感觉到有一群“那个”潜伏在远处的黑暗里,将我包围在中间。
呜呜沙沙沙沙呜呜
它们发出短促又怪异,类似哭泣的怪叫声,嘲弄着猎物瑟瑟发抖的蠢态。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恶毒的光。
呜呜呜呜沙沙呜呜
黑影们在蠢蠢欲动,它们已经不满足于围观,它们渴望腥臭的血和腐烂的肉,它们想要扑倒我,咬碎我的喉咙,享受生命死亡的瞬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终于,有一个动了,其他的几个立刻亢奋起来,刺耳的哭声此起彼伏。它走动的姿势很像黑猩猩,弓腰驼背,前肢撑地,慢慢的向我逼近。随着它的接近,干扰也逐渐减弱,我渐渐能分辨出它的脸。
似狗非狗,似人非人——食尸鬼!
在食尸鬼的血盆大口张到眼前的那一刻,我及时醒来,免去了自己被咬掉半张脸的结局。对此我感到有些庆幸,然后我意识到,我没有忘记这次的梦境。虽然有些模糊,但我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不知道是好是坏。
此时天刚蒙蒙亮,寨子里的人都还在沉睡。我半靠在窗边抽烟,等待日升鸡鸣。
天上星光暗淡,玉盘东沉,山林像浸在墨里似得,黑的静谧。我望着窗外,就跟睁眼瞎似得,什么都看不见。
也许是失去视力,而使得听力变得敏锐,也许是本身周围就静的落针可闻。我感觉自己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对方似乎小心谨慎的踩在泥土和草叶上,每一步都间隔了十秒以上的时间。
凝神细听,确实有细小的树枝断裂的咔嚓声,并不是我的错觉。
难道有野兽潜进寨子里来了?
我顿时心中一紧,起苗蕾说过的话。山里的寨子偶尔会有野兽光顾,偷吃家畜,有时还会伤人。我觉得任由那野兽四处晃悠很不妥,但我也不敢贸然外出驱赶,想来想去我转头去翻背包,把狼眼手电给找了出来。
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我毫无征兆的按下开关。瞬间,一束白光划破了黑夜,照亮了一小块圆形区域。
“莎啦啦!”
有什么东西蹿出了光照的范围,它的速度太快,我根本来不及看清它是什么。残留在视网膜上的影像,勉强能够分辨出双腿直立的形态。
人?猴子?
我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用手电去追那道鬼影,然而它早已钻进茂密的草丛中,不见踪影。那野兽逃窜时的动静太大,惊醒了寨子里养的狗,一时间聒噪的犬吠此起彼伏,盖住了那些细微的响动。
我不确定它是逃了还是躲藏在附近,用手电光来回照着外面的树丛,最终一无所获。
我和苗蕾用过早餐后,离开了娃娃寨。牛娃依依不舍的为我们送行,眼泪汪汪地一直送到寨子大门口。
苗蕾见再送,就要跟到山里去了。对牛娃劝道:“牛娃,别送了。你回去吧。”
牛娃不做声,使劲抹着眼泪。我惊讶于这小娃子的感情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