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昨晚的谈话不是不欢而散吗?苗蕾最后不是憋着怒意和不满离开的吗?难道不是应该“你这人真讨厌!咱们缘尽于此”的绝交吗?怎么反而变成“咱们达成共识!一起去冒险吧”的离奇展开了?苗蕾到底在想什么?
嗯——女人心海底针不懂。
大概是我傻眼的表情太不堪入目,老板娘的嫌弃更甚,还想再数落我两句,却被刚进房间的苗蕾给截了话。
“阿婆,别说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苗蕾身上穿着一套短打,没错,不是现代的登山装,而是一套极具苗族特色的古装短打。厚实的黑色布料,耐磨保暖,袖子衣角都编织有色彩艳丽的条形花纹,细细的刻画出各种花草的形象。袖口和裤口收紧,不仅可以防止蛇虫鼠蚁钻入衣服里,也使行动变得更加方便灵活。头上包着布巾,脚下踏着布靴,除了手腕上的镯子,没有带其他的银饰。她腰间挂着一个布袋和一把勾刀,就是全部的装备了。
这身利落的打扮将苗蕾身上,属于少数民族姑娘的魅力体现的淋漓尽致,她化身为山间的精灵,林中的魅影。是聊斋中令人无限遐想的女主角。
我看着她,一瞬间失了神。只觉一股莫名的冲动,瘙的我腰眼发痒。
要用水粉画,以幽深的森林做背景,色调偏暗,灰蓝铺底,雾气留白。苗族少女在林间兽道上,朝这边缓缓走来。树冠间投下一缕阳光,打在少女身上。黝黯的森林里只有少女周围充满光明,近处的植物全部做剪影处理。
清新自然,宁静悠远。
“清新自然,宁静悠远”
“魏哥?”
听到苗蕾的声音,我猛地回到现实,发现自己刚刚不小心把妄想给说出口了。感觉到另外两人疑惑的眼神,我尴尬地打着哈哈。
“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你们刚刚说什么?”
老板娘当即借题发挥,对苗蕾劝道:“阿蕾啊,你看看。这瓜皮说个话都能走神,有多不靠谱。这要是带到山上,还不被狼给叼走了。”
苗蕾不甘示弱的反驳:“那我就把他从狼嘴里夺回来。我带了家里的药,刚咽气的都能救活。死不了。”
老板娘大惊:“你,你还把药带上啦?!这怎么行啊!你哎!”
苗蕾神色暗淡了些许,说:“秀英姨,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您真的认为,他们抓到了翠翠,就会满足吗?”
老板娘急的跳脚,痛心疾首道:“可你这是往枪口上撞啊!”
被预言命丧狼口的我,安静如鸡的缩在一旁不敢吱声。
我虽然猜到事情不简单,可是你们这样大声的说出来,真的可以吗?喂喂喂,我不会是已经被预定要灭口了吧。就像绑架犯计划要撕票,所以不蒙面一样。那把看着很尖的勾刀,不会是用来割开我的喉咙的吧。
两人的争执愈演愈烈,我眼见情况不妙,正要上前劝架,这时一声咳嗽打断了激烈的争吵。大家主婆婆立在门外,老人家表情波澜不惊,用苍老却坚定的声音说了一句苗语。
苗蕾面上一喜,而老板娘急的跳脚,难以置信的说道:“阿达?为什么?阿蕾不能去啊!太凶险了!”
老人家不急不缓,又说了一句话,就这一句,将老板娘打的偃旗息鼓,脸色苍白。我虽然听不懂,但也明白应该是一句重话,因为刚才还在争吵的苗蕾,此时对老板娘投以担忧不忍的眼神。
老板娘咬牙,似乎是鼓起全身的勇气,抗争道:“阿达,我确实留着汉人的血,可养育我的是苗人。在我心里,我是苗人,不是汉人!阿蕾是我带大的,我待阿蕾视如己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孩子去涉险!”
说到激动处,老板娘眼眶发红,竟是要落下泪来。苗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