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回报小,没有人会做这种亏本买卖,所以山路还是得老老实实贴着山体修。盘山公路曲曲折折弯弯绕绕,跟迷魂阵似得,模糊了我的方向感和距离感。
开车的师傅艺高人胆大,车子开得行云流水,拐弯都不减速。我好几次感觉自己要被甩出窗外,或者车子要冲出公路翻到山下。而且山里的树生的高大,又无人修剪,伸出来的枝杈几乎刮着车身,呼呼地一闪而过。偶有枝叶稀疏的地方,可以眺望到下面陡峭的山坡。
惊险连连,刺激无比。
有点理解阿蕾不肯坐窗边的理由了
这趟车路过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城镇,每次停靠都有几人上几人下,而且相互间有不少熟识的。见了面会打招呼聊天,车厢里人声不断。
真是一点也不无聊啊。
我正暗自在心里感叹,一刚上车的浓眉大叔远远看到我们,霎时眼睛一亮,亲热的喊道:“秀英,秀英。今年这么早回家啊?”
正纳闷他在叫谁,旁边的老板娘应声了。
“巧了,刚叔啊。这不是阿蕾想家想的厉害嘛。”
话少的苗蕾也向这名男子点头,唤了声“刚叔好”,看来是熟人无疑了。
刚叔特意找了个离我们近的位子坐下,和老板娘絮絮叨叨的唠嗑。讲些生活不易c日子难过的抱怨。谁谁谁发达了,谁谁谁吃了亏,讲的声情并茂,唾沫横飞。
讲着讲着,突然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听说了没?翠翠没了。”
老板娘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然后迅速恢复自然,学着刚叔的语气也压低声音。
“翠翠没了?怎么没的?上次见她,人不是好好的吗?”
“哎!”刚叔露出愤慨的神色,“我也是刚听人说的。昨天晚上,翠翠那丫头家里进了歹人。翠翠的爹娘和弟弟被那歹人打成重伤,翠翠则被掳走了。”
老板娘大惊失色,嘴里咒着那歹人不得好死。
我安静地旁听他们的对话,觉得这个情节非常熟悉。同样是入室行凶,同样是昨晚。如果没有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阿蕾是不是最终也会被掳走?
我瞥向沉默垂首的少女,她面色惨白,手指紧紧揪住衣角,显然是在害怕。
回想起那歹徒身上的纹身,我有预感,那并不是一起普通的酒后犯案。而我,也不打算掺进这趟浑水。
等到了镇巴,就与她们两人分别吧。
夕阳西下,车子在山间一转,霎时豁然开朗。能望见山下有一处难得的广阔平地,一条河流横穿而过,像一条洁白的长绢。城镇依河而建,被周围艳绿的高山紧紧圈着,挤成个不规则的梭子形。
这就是镇巴县了。
太阳贴着山头,转眼沉了小半个身子,山的影子覆盖开来。小城也随之半边艳红如火,半边幽暗似水。直到太阳越来越低,影子越来越长,将整片凹地浸没在阴影里,唯有东面的山脊上还能沾到一点点橙色的余晖,小城家家户户亮点灯火,犹如夜空中的繁星。
好美!好像画下来!
我身为艺术家的血,被眼前的一幕刺激的躁动起来,双手揉搓,心痒难耐。我决定等一会儿安顿下来,就提笔作画。
车子开到站点时,天彻底黑下来了。我们一行三人下车后,这辆公交仍然继续前行,很快消失在一片夜幕中。
没有急着离开公交站,老板娘向我提出了邀请。
“大哥,天色晚了。要不你今晚到我们那里过夜吧。”
我当即推辞道:“这不方便吧。”
“没有不方便的。”老板娘笑呵呵的向我打包票,“我们家虽然是老房子,但地方大。别说多你一个,就是再来两个也住得下。阿婆我不会骗你的。”
“这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