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踩上第三锅冻米糖的时候,李林开始来抢饭碗了。
李俏呵斥他:“洗脸吗?洗脚了吗?不洗干净怎么踩,这是吃食,吃进肚子里的!”
想抢我的饭碗,等着吧!小子。
李俏得瑟的后果很严重,森森脸上的香脂还没有抹匀,胖脚丫抬高高的给太婆闻:“我刚刚洗完,可香了。”
被逼退位的李俏,扭着屁股去了厨房。花生米什么的可比踩糖实惠多了,我吃我吃我吃吃吃。
枣子爹的炒货水平非常高,金氏想了想,拉过郭氏商量:“大嫂,我想咱今天索性把炒货都一块堆炒出来吧,你看枣子爹的手艺,可比咱自己炒的好吃多了。”
这提议说到郭氏心坎里了,道:“我们自己开口,我有点儿”她比较内敛啦。
金氏看着蹒跚而来的香兰,捅了捅郭氏,道:“诺,来了!”
香兰是土生土长的南湾庄土特产,绝对正宗的。
枣子爹李东华,那是她小时候的屁,她姐弟三个一路跟的他,冬天抓麻雀,夏天抓泥鳅,没少被嫌弃。
待到香兰当家作主,改头换面,李东华对香兰这个跟屁虫,打心眼里佩服,这个族妹,比他能多了。
“东华哥,你在炒花生啊!啊呀,小蔡秋生,你可真有口福。”香兰夸张的低头,对着六个月大的肚子,高调的宣扬。
手上一把花生,红皮也不搓,直接扔进嘴里,含糊道:“又香又脆。哥,真好吃!”
“好吃啊,就让你东华哥给你多炒点,他也就这么点手艺能拿出手了。”枣子娘扶着香兰坐到椅子上,人多,深怕碰着她。
“嘿嘿,我就想这么说来着,嫂子可真好。”香兰的想法突然之间就冒出来了,与金氏高度统一。
枣子娘笑,说:“我可不真对你好嘛,前几天还打算送你家一块搓衣板来着,你家男人和你讲了没?”
“干啥送搓衣板,我家多近水啊,直接河里洗衣裳的。”李俏瞧着香兰的样子,估计是真不知道搓衣板那一茬。
郭氏几个笑岔气了。金氏道:“不愧是两口子,说辞都一样哩!”
李俏这个八卦精,跳出来跟香兰讲了事情经过,最后还不忘问香兰:“香兰姑,你带了几个布袋来?”
香兰道:“本来是够的,现在觉得还得回去拿了。”她打定主意要揩油了,不能白担搓衣板的名。
瞅了个空档,香兰拉了郭氏到稍间,嘻嘻笑道:“大嫂,我得寸进尺了,便宜占了还想再占。我想东华哥这都上手了,咱把该炒的都放你家一天给炒了,就是得费不少柴火调料哩。”
郭氏后头窜出一个人,李俏乐颠颠的道:“我娘和二婶儿刚还说这事呢,我想着您脸大,您去说东华叔能答应哩。”
“呸!”香兰轻斥了一声,道:“什么脸大,你们是觉得我脸皮厚吧!还别说,我啊,就有这脸,你看好吧。”
母女俩一致点头:“看好你!去吧!”
香兰咋和她东华哥说的,郭氏李俏都没看见,只听得香兰招呼妮儿:“回家去把要炒的花生瓜子啥的,都拿来,东华哥说给你侄子第一个吃上。”
就香兰这脸皮,李俏自愧弗如。好在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家排在了第二。
李太婆咬不动蚕豆花生,可又偏偏爱吃这些磨牙的东西,“老想念你爷爷炸的兰花豆哩,又酥又脆,香的哦,几颗就能下一碗酒。”
枣子娘道:“我爹也爱这口哩。叔婆,明天让他在家给炸些,家里有的是花生蚕豆,种的多呢。”
李太婆乐了,道:“东华媳妇,叔婆就等着了啊。东华媳妇儿啊,叔婆觉着你把这手艺拾起来就挺好。咱这离过年还有十来天了,集上现在不同往年,天天都有人摆摊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