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甘智贤和陆友山一起来到金陵镇,陆友山在街上摆了个字画摊,公开摆买那幅黄巢诗的条幅,智贤则在附近观望把风。
字画摊摆了几天,生意寥寥,乏人问津,那幅字更没有人多看一眼。
第五天,来一个身穿军人制服的中年汉子,在字画摊前对那幅字端祥了许久,问:“老板,你这幅字怎么卖?”
“十块大洋。”陆友山漫不经心地回答。
“怎么那么贵?这字看起来倒是不错,不过这首诗却是生僻得很,有什么讲究吗?”
“字是鄙人所写,并非名家之手。诗却是名家之作。”
“这就更奇怪了,诗的名家,无非唐代的李杜王孟,或宋代的欧苏陆杨,但不管是谁的诗,后人都可以写来挂卖。倒是字,得看出自谁家之手,这才是字幅的价值所在。你说这幅字出自自己之手,为何要卖那么贵?如果是在太平盛世之时,十块大洋或许不算贵,可是现在兵荒马乱之年,谁家愿意出十块大洋买你这一幅字啊,不当吃不当喝的。”
陆友山抬头仔细看了看来人,年纪四十开外,身穿土黄色军服,,身上却没有枪,不像是军官,又不像大头兵。听其谈吐,肚里却是有点墨水的。于是,和颜悦色地解释道:“嘻嘻,刚才我看你不像是识得书画的主顾,便随便出个价,把你唬走算了。其实,这幅字价钱好商量。只要你是真心喜欢,白送你都行。”
“嗬?”来人也来了兴趣,更认真地端说起字幅来,口中念道,“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据我所知,这是唐代末年黄巢的诗,对吧?”
“正是。看不出来,客官也是满腹学问,刚才是我怠慢了。”
“据我所知,黄巢还有另外一首菊花诗,是他应试不第之后,于九月初九写的,你可以一并写出来吗。到时,我可以连同这一幅一起买了。”
“可以,当然可以。不知先生说的是哪一首,不妨念出来听听。”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好,明天我写好给你。”
“明天我可能有事不能亲自来,我让一位家人来取。不过,我们最好约定个暗号,以免你卖给他人去了。”
“好!我们约个暗号:铁锤镰刀。”
“工农革命。”
于是,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互称同志。
甘智贤和温小兰迅速来到他们眼前。陆友山介绍说:“这两位也是我们的同志。”
那人自我介绍说:“我叫牙锦昌,现在在金陵镇民防营当差。”
甘智贤说:“你不是在镇上开书画店的吗,怎么跑到民防营当差去了,怪不得上次我来找不见你。”
“这是没办法的事。”牙锦昌说,“我原来在镇上开个书画店,没曾想被民防营的营长知道我识文断字,硬是拉我去给他当书记官,我也是身不由己呀。我一直担心再也找不到组织,幸好你们想了这个法子,让我重新找到了组织。”
“多亏了陆先生的好主意。”
甘智贤和陆友山在金陵见到牙锦昌之时,小兰独自回到山上,走进洞里,突然发现有个人睡在洞里,大吃一惊。
“什么人?”小兰拔枪指着那人喝道。
那个人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小兰走近一看,是个年轻小伙子,昏睡未醒。
小兰用脚踢了两下:“你是什么人,快起来!”
那人吱唔了一声,却依然昏睡不醒。
小兰大着胆子上前试探他的鼻息,却触到他的脸像火盆一样发烫,看看周身,却没什么异样。
小兰把枪收起来,找来山泉水给他灌了几口,那人终于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