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兰终于开口了：“谁叫你要摸我的！”

    人群里发出一阵哄笑。

    “看看，还敢凶。”那大汉朝人群里招手说：“老二老三，过来帮忙，教训教训这女贼。”

    两个壮汉走出了人群，小兰抬眼看时，两个壮汉都是二十多岁年纪，其中一人剑眉朗目，鼻如猎鹰，脸庞因为烈日的曝晒，有点黑。另一个看起来年轻一点的脸庞俊俏，两颊的线条虽有壮族汉子特有的柔和，但此刻却冷峻如刀。

    眼看这两人就要动手。这时，温小兰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短枪，“叭！”的一声，朝天放了一枪。“别过来，谁过来打死谁。”

    人群纷纷往后退去，可是离她几步又站住了。

    “你们走开，快走开！”温小兰大声喊道。

    没有人走开。

    温小兰拿着枪指着那大汉说：“告诉你吧，姑奶奶是从万兵山上下来的。今天吃你两棒玉米不算什么，姑奶奶还没有杀你的猪，牵走你的牛呢。你再不知好歹，姑奶奶就打破你的头。别说你们这三个人，再多三个我也不怕，我一枪灭一个，叫你们的老婆马上改嫁。”

    几句话唬往了众人，温小兰冲出了人群。

    她知道再也不能回阿山叔的家了，就提着枪望万兵山上扬长而去。

    人们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竟有一种不舍之情。这位少女看上去也像所有壮族山村少女一样，穿着兰色斜襟衫，衣襟长到膝盖上，头缠花布帕，胸前罩着一块围兜。只是这位少女有一种超群脱众的气质，正值香葩初放的年纪，天生妩媚，乌发如云，细腰如柳。特别让人惊羡的是鹅蛋脸上一双眼睛又黑双亮，如秋水，如珍珠，使得她全身都变得灵动秀气，色彩非凡。

    “万兵山上何时来了这么一位漂亮又凶恶的女匪？”

    “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没想到这么凶残，动不动就掏枪出来，谁要是招惹她怕是真要命的。”

    人们纷纷议论着四散而去。

    那两个壮汉走到刚才叫唤的大汉身边：“大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今天便宜了这女土匪。”

    那大汉叫韦富祥，另两位是他的兄弟，一个叫韦贵祥，一个叫韦宝祥。

    却说温小兰抄小道赶回往日栖身的山洞，可是上山六十里路，任她长一双鲍子的腿，也不能在天黑以前赶回到山洞了。刚走到半山腰，天就已经黑透。她可从来没有独自一个人在山上住过，此刻又惊又怕，想哭又不敢出声，只能强忍着，硬着头皮摸索着上山。实在累得不行了，就在石头上坐了下来，夜里山风起，冷飕飕的，这时，她才意识到身上的一件单衣实在难以抵御万兵山夜间的冷风。温小兰坐了一会儿，就冷得浑身发抖。她强打精神站起来，继续往山上走。

    “死智贤，臭智贤，黑心男人，说什么去找组织，一去四五天，说不定是去找那个野女人了，抛下我一个人在这山上喂野狼。死智贤，臭智贤。在山上过得好好的，不愁吃不愁喝，还找什么组织。明明是想念过去的老相好，编个鬼话来哄我。黑心男人，丢下我不管，要是我被野狼吃掉了，我一定要变成厉鬼回来找你，撕你咬你。”

    温小兰一路走，一路小声地骂着。走了几十里路，也骂了几十里路。夜里，轻烟缭绕的山峦显得阴森森的，密匝匝的。一路上峰回路转，怪石突兀，她只身在这神秘而寂静的深山老林中行走，心一直都吊到了嗓子眼，好像四周都潜伏着吃人的虎豹熊罴，随时会取了她的性命。她其实是借着骂智贤来给自己壮胆。

    约摸三更天，温小兰终于回到以往栖身的山洞。山洞里黑漆漆的，，她一个人进去也是害怕，便在洞口燃起了一堆火，然后她蜷缩在洞中的一个角落，睁大着眼睛，惊恐地看着外面，一刻也不敢闭眼睛。天亮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