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是你,也是你最好的朋友。”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连她都不放过?”
“他们要害你,她也会帮他们。没有人能害你,只有我在保护你。”
“可是我不愿意!你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影子,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我不是你的影子,我就是你,甚至超越你。”
黑夜中,天上无云,漫天繁星汇集如同银河清洗,空幕绣针。
在离某个城市不远,地势平坦,野草遍地的地方,一个血红的大阵正刚刚释放完它的威力。
一个一个不完整的带毛的肢体横陈在大阵四周,刺鼻的血腥味隔着几公里都能闻到。
大阵中间,一个一头短黑发的男生正斜坐在其中,双目紧闭,呼吸均匀。不过他的姿势其实说是坐,不如说是趴,因为他几乎已经把腰弯得要贴到地上了。这里到处都是的血也自然没有放过他,几乎把他全身都包裹了起来。
如果这里还有活人的话,那就能看到他面前的一些尸体并不全是灰毛的狒狒,还有一些普通的人类,他们不像狒狒死的那么惨,而是被清一色地割了喉,脸色苍白,显然是流光了血。
在这些人周围,一群数量不多的浑身火红的狒狒格外惹人眼球,它们体型稍大,死得也并没有其它狒狒那样惨,很多都还是完整的身体,只是关键地方受了重创才死去的。若是仔细看,能发现它们的额头上也都画着一个相同的法阵,看着纹路,跟年轻人脚下的颇有几分相似。
而在它们身边,死掉的灰色狒狒数量最多,看尸体上到现在还纠缠在一起的角质长爪和尖牙,它们竟是互相攻击死去的,也不知道它们和年轻人的敌对关系到底如何。
黑夜虽然漫漫长,但是人间还有星光耀世,给尚且还活着的人增加了一点点活下去的勇气。
这个银光盖血阵的场景不知过了多久,大阵上的血都已经渐渐干涸了,沾血多的地方甚至变成了厚实的血块。
年轻人身下的血块也凝实了,把他包得像颗蛋。
又是一会儿,大约已过午夜,这颗蛋忽然动了动,一只手从蛋里缓缓伸了出来。
年轻人刚醒来就突然用手捂住脑袋,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痛苦得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他的脑袋里一直有两个在争执的声音,一边一个如同自己分裂的两个魂魄。它们互相撕扯着,带着他的脑海如同要炸开一般。现在随着他醒来这种争执变得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清晰。
他开始感觉到了它们情绪的波动,好似是一个主人在家里发现了小偷,正要将他驱赶出去,可是小偷却说他来是为了他好,让他尽量试着接受他的存在。
最后他们谈崩了,愤怒的主人完全听不进小偷的话,把他赶出了家门。
年轻人忽然觉得头疼停止了,但随后一股异常混乱又零碎的记忆汹涌地冲进了脑海。他终于又昏厥了过去。
有些东西好像被赶走了,但是似乎又有新的东西加了进来
陈洛从硬木板上起身,使劲揉了揉脑袋。
“这梦真是牛逼,一环套一环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他从板车边上摸出个水壶,狠狠灌了一口,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又坐着发起呆来。
不久前他被这个牛板车车队发现,然后就一路跟着他们走了。
据他们说当时他正浑身是血地躺在大马路中央,差点被他们的牛给踩了个穿肠,还是他们的一个小姑娘眼尖发现了他,赶忙把他救了下来。
可惜他醒来脑子就混乱了,一直在胡言乱语什么,什么雪啊,狼是什么的。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说不定以后还能凭这个想起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