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剧毒,却也妖娆。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指的就是曼陀罗,四曼为相。而在魏国传说中,黑色曼陀罗又代表不可预知的死亡与爱,生的不归路。臣妾认为,人的一生无法预知死亡,也无法预知爱,生到最后即使死,所以臣妾喜欢曼陀罗。”
百里奚挑了甯婍姮一眼,“哦?是个有趣的解释。没想到甯宝林知道如此多,叫朕开了见识。”
“臣妾只是闲来无事了解的。”甯婍姮淡淡回着。
再接下来,百里奚不同她说话了。
甯婍姮研好墨,静静站在一边看着桌上堆着的奏折,还有不少。时辰已经不早,他还不打算歇息?
百里奚全身心投入政事,看到好事情,他黑眸带笑,看到不喜消息,那笑意显得冷锐孤戾,让人有些惧怕。
甯婍姮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倦意卷来,她掩面打了个哈欠。百里奚还在全神贯注批阅奏折,她眉头微蹙,他也不像是刁难她。也是,在他面前,江山政事远比女人重要。冷血残暴的帝王,如此专心处理政事,她心底生出了异样感。
“困了就先去躺着。”
他似是留意到她的倦色,甯婍姮忙道:“臣妾等皇上。”
“去歇着,这是朕的命令。”百里奚知晓她已经累了,他从不把朝务留到明日,也不能让她等着。
甯婍姮见他是认真的,“那臣妾先回后殿。”
“去吧。”
她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回到后殿,锦被已经有些冷意,她钻入里边,愣是打了个哆嗦。
来回翻了翻,这才暖和起身子。
她想着侍寝一事,许是她多心了,他并非又试探她还是如何。
又想起看到原慕白的背影,她心里头一酸。
怀着杂七杂八的情绪,渐渐入了梦。
百里奚批阅完奏折,放下手中笔,看了一眼计时的沙漏,这差不多丑时了。
往后靠了靠,闭上眼,养了会神,然后站起身,往后殿走去。
撩开幔帐,那窝在锦被中的人儿已经熟睡。她未施粉黛,唇娇嫩,眉色淡淡,睫毛如一把小扇。
他眼底一抹柔色浮现,敢在侍寝时睡着的也只有她了。也不知该说她真性情,还是没规矩。
他坐到床上,熟睡的她卸下了白日里那清冷姿态,犹如天真孩童,没有任何的防备,甚至有些可爱的惹人怜爱。他不由得伸出手,指腹摩挲着她的眉,动作轻轻的,生怕惊扰醒了她。
极其呵护的态度,是他前所未有的。
甯婍姮素来浅眠,但是今儿个睡得却是很沉很沉,似乎是累了,又似乎是心念那人,只有在梦中与他相会。
梦里她与他回到了谷中,他弹琴,她吹笛,琴声笛声交织出欢快乐曲;他作画,她研墨,素手生香画生仙;他吟诗,她煮酒,对酒当歌畅饮开怀。
梦美,她由心发笑。
百里奚见甯婍姮嘴角微勾,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那是他不曾在她脸上看到的。
她做了何美梦?是梦见曾经与爹娘兄长的欢乐?
他唇畔也不自觉上扬,她也有如此生动时。
收回手,更衣后,他缓缓在她身旁躺下,拉开锦被钻入暖窝。
锦被中沉香与她身上玉梅香交织沉淀,沉郁中带着点点清冽。
他侧身,望着她的睡颜,视线有些恍惚,低喃着,“晴儿,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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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耳畔窸窣声传来,甯婍姮皱了皱眉,好一会,她睁眼,入眼的陌生幔帐,她呆滞了一下。
好一会才想起,她昨儿个来侍寝。
幔帐外,俊影立着,宫女太监为他更衣。
甯婍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