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使者肩负重任,非等闲可去。这其中的危险,在场的几个人都心知肚明。
是以,一时间整个大帐安静的落叶可闻,气氛压抑。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眼看着希望就在前方,只要过了衡山国,就可以到达临江国,这支楚军就可以高枕无忧。
临江国是西楚的盟友,短时间内联军根本追击不到楚军,生机就在前方,没有人愿意随便赴死。
一时间,整个大帐中的气氛凝固,仿佛冰冻了一样。
项天高坐其上,虎目之中掠过一抹冷冽,他心里清楚其中风险,所以他不能随意指定。
因为这件事必须要使者心甘情愿,一旦内心深处有了疙瘩,极有可能会出现变数,大军连续不断地大战。
终于突围至此,前方就是黎明,就是一片巨大的蓝天,他绝不容许生变。
“太子,臣愿往!”
这五个字一出,顿时将大帐中的目光引了过去,就连项天也忍不住看向了武涉,他目光中充满了不解,同时也有一丝欣慰在其中。
国难当头,就需要仁人志士的牺牲,用他们的鲜血与生命换来西楚的一线生机。
这一步必须要有人踏出,要不然楚国何以大兴,华夏何以昌盛。
闻言,项天大喜,武涉开口终于解了这个难题,让整个大帐不至于那么压抑。
“军师,保重!”
项天将加盖了秦王玉玺的圣旨交给了武涉,这一刻,他没有因为武涉的身份,而有所动摇。
西楚国势一落千丈,早已今非昔比,如今苟延残喘的西楚,没有谁不可以牺牲。别说是军师武涉,就算是他自己也一样。
只要西楚需要他去赴死,项天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因为他心里清楚,生在帝王之苑,这便是与生俱来的罪。况且如今西楚日落西山,将这份罪放大。
“诺。”
点头应诺一声,武涉带着圣旨走出了大帐,这一刻,随着武涉背影的离去,整个大帐中安静的可怕。
“太子,军师位高权重,对于我军作用不言而喻,此番使者,当选择死士。”
瞥了一眼李左车,项天冷然一笑,他何尝不知道武涉对于楚军残部的重要,只是此刻他别无选择。
“李左车,你知道白起吗?”
闻言,李左车眉头轻轻皱起,他有些搞不懂项天这句话的意思,迟疑了一下,道。
“白起乃秦国第一名将,封号武安君,号称人屠,后居功自傲,意图谋反,不成,畏罪服毒自尽。
”
目光幽深,项天望着大帐,道:“没错,这是史官的记录。
但是,还有没被记录在册的。
”
“在自杀前,白起曾经与秦昭襄王有过一次对话。
白起问,我何罪之有,我未想过造反。
”
说到这里,项天目光一闪,沉吟了一下,道:“当时秦昭襄王回答,我知道你没有想过造反,但是你有造反的能力,这就是你的罪。
”
“同样的,孤身为西楚太子,这样的罪,从出生的第一天起,就已经背负在身上了。
”
“生在帝王之苑,这是与生俱来的罪
,孤很清楚。事实证明,昭襄王王的决定是一个错误
。”
“但是,谁又能够在做出决定前,真的明白,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呢?
”
说到这里,项天神色凝重至极,他心里清楚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原本他不想说,也不应该说。
只是为了解开李左车等人的心结,这一次他不得不这样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