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整个世界都沉浸在睡梦中。在狭小的弄堂里,抬头依旧可以看到一方天空,明月正当空。
程馥甄和苏彧都靠着墙边坐,他们还要等一会儿,确定那帮日本人都走了,他们才能安全离开。
两人都沉默着,仰着头看着天空。程馥甄从北平到上海,和苏彧相处的时间似乎不少,可是,总是在沉默中度过。程馥甄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她沉默着,也着急着,希望尽快见到馥梦。
然而,很快,程馥甄就嗅到了血腥味,她立马朝苏彧看过来,狐疑地说,“你受伤了?”
刚刚逃跑过程中,那帮人日本人一没开枪,二没靠太近,他们还是逃得很顺利的。
“小事。”苏彧淡淡道。
程馥甄起身来,认真一看,这才发现苏彧另一边手臂上全是血,白色的衬衣都被染湿了大半。
“苏彧,你”她惊声。
苏彧挑眉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月光太温柔,他那双天生冰冷的眼眸竟有些柔色。
程馥甄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又直呼了苏彧的名字,她认真说,“你什么时候受伤了?我怎么不知道?”
苏彧一手按住手臂的伤口,淡淡说,“不碍事。”
这一按,血就流得更厉害了,都湿了苏彧的手。
“你放手!”程馥甄大急。
见苏彧不放手,她就凶了,“快点呀!”
苏彧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被女人凶过了?他盯着程馥甄看,都有些缓不过神来。
程馥甄索性拉开他的手,气呼呼地说,“你再这么按着,万一血流不止的就完了。你不许动,我帮你包扎!”
苏彧还真没动了,程馥甄认真检查他手臂的伤口,这才发现苏彧的袖子被利器划出了一道口子,皮肉上绽开了一道三寸多长的口子,特别深,血还在不断渗出来。
这该有多疼呀?他居然不声不响的。
“刚刚逃跑的时候伤的?”程馥甄问道。
“翻墙的时候,在铁架那被划了,小伤,不用急。”苏彧说道。
“都流了那么多血,还能不急?”
程馥甄眉头紧锁,较真倔强。脂粉不施,胎记明显的小脸,真真一点儿都不漂亮,却自有一种无法形容魅力,让苏彧看得都有些移不开眼。
程馥甄着急中,随手抽出了自己那块白绢手帕,正要帮苏彧包扎的时候,却忽然停住。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这白绢手帕不能随便用!她连忙把白绢手帕收起来,说,“苏彧,把你的手帕给我。”
苏彧瞥了她袖口那一角白绢一眼,答说,“我没带。借用一下你的吧。”
程馥甄眼底掠过一丝无奈,说,“我的太短了,用不了。”
她又急又犹豫,正要扯掉自己袄裙的裙角,谁知道,苏彧转身过来,一手按在墙上,将她困在墙和他手臂之间;另一手拉出了她袖口的白绢手帕来,问说,“你还没试,怎么知道太短?”
程馥甄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她这白绢手帕很长的,用得了的。
苏彧由着手臂流血,饶有兴致打量起白绢手帕来,只见这块手帕比一般的手帕要大一些,质地非常柔软,上头绣着一对鸳鸯,绣工精美,栩栩如生。
“鸳鸯帕?你自己绣的?”苏彧问道。
他这么一问,反倒提醒了程馥甄。程馥甄立马点头,“嗯。”
见苏彧没有把手帕还给她的意思,她连忙解释,“这是一对的,另一块要送给以辰的,还没有绣好。”
她都这么说了,苏彧该还她手帕了吧?
谁知道,苏彧却退开,拿着她的手帕在手臂上比划了一下,淡淡说,“不短,刚好能用,且借我用用,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