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轩之微微垂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像扇子,阳光下映照出的影子将她衬托得更加俏丽。
千蔺比尉迟轩之高,看向她的时候,刚好能看到那垂下的睫毛,既像是委婉含蓄的邀请又像是呼之欲出的娇艳。
“扶渊站在哪一边?”尉迟轩之问。
千蔺摘下树上的一朵梨花,手微微转动,花瓣就四散飞去,“你如何想?”
尉迟轩之看着飘散的花瓣,梨花,梨,离。
“想必火凤也猜到北元会留下扶渊,既然要联姻,既然要表现出诚意,不如拱手送出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如果火凤想点燃烽火,就不会送皇子来当质子,所以两国目前还算平静。至于扶渊,他不仅聪明,而且骄傲,倘若五哥给他一个可大可小的权力,他会归顺与你的。”
千蔺的手不知如何地变化,飞舞在空中的花瓣又飞回他的手掌,“京青在打听你,过几日他会来找你。”
这时,扶姬端着茶水过来,脚步轻盈,身穿碧色罗裙,仿若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颦一蹙间带着隐隐的禁欲气息。
她为尉迟轩之和千蔺沏茶,不多不少,清新的气味飘散开来,她立于一旁,仿佛只是在做分内之事。
千蔺微微斜眼瞥了她垂在身侧因为紧张而发抖的纤纤玉手,不着痕迹地开口,“世子觉得,我的侧妃如何?”
扶姬呼吸略紧,没有看尉迟轩之,头微微垂下,谪仙之姿,不容侵犯的模样。
尉迟轩之看向扶姬,扶姬颤了一下,尉迟轩之从千蔺手里拿出那朵梨花,插入扶姬的发上。
扶姬这才抬头谢过,手不由自主地扶向那朵娇艳的花朵,心里又害羞又欢欣。
“五嫂倒是出落得越发可人了。”一句冰凉的话,几乎刺得扶姬体无完肤,是啊,她已经嫁给五皇子摸着梨花的手失落地收了回去,感觉嘴里涩涩的,竟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当真是,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可是当年,分明是他让她嫁给五皇子的,她怎么能拒绝
无论嫁给谁,当年的他年龄尚小,也无法娶她,对啊,他比她小,她怎么办呢,尉迟轩之是卿安王的嫡子,要娶的是权臣的千金,她一个侧妃,到他成婚那年,她岂不是容颜已老了?
思及此,扶姬的脸色骤然褪去温度,她扯了扯嘴角,“世子哪里的话,北元的美人甚多,贱妾不过是汪洋大海里的一滴水罢了。”
千蔺的眼神飘到她发上的梨花,挥手让她退下。
“既然轩之觉得扶姬可人,不如送与你如何?”千蔺的声音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五哥可记得五嫂发上的梨花。”
千蔺沉默,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朵花出自千蔺之手,意味着借花献佛,已是表明没有窥视之意,至于梨花代表的意思,可是千蔺的决定,同她没有一分关系。
午时,尉迟轩之去七枝楼走了一趟,千清不在,没待多久,尉迟轩之就回府,看见门口的侍卫在烧着什么,她没有在意,迈着步子就往里面走。
到司轩苑里,看到夜楚离开的背影,宽阔的后背,令人不由自主想要依赖。
尉迟轩之摸了摸两颗蛇卵,在动,要出来了,她好整以暇地坐着。
不过一会,清脆的声音,两只小蛇就破壳而出了。
黑曼巴此时尚小,背部呈现银色的光辉,漂亮极了,嘴里是一片漆黑,更是彰显死亡的气息。
细鳞太攀蛇则十分温顺,亲昵地爬到尉迟轩之的手上,黑曼巴也不甘落后地贴上去。
尉迟轩之轻轻地抚摸它们,笑得开怀。
黑曼巴是如此致命,可此时,它却紧紧地蔓延在她的手臂上,同细鳞太攀蛇嘶嘶叫着,仿佛在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