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福布尔圣奥诺雷街一家小旅馆的卡尔罗塔,摇铃叫女仆把当天的信函送到她的床前。就在女仆刚刚放下托盘之时,一直老迈的乌鸦猛地撞开了房间的窗户飞了进来,鲜血淋漓,它的爪子下面还有一封信,黑色的封漆,不详的血色信封。
卡尔罗塔心中警铃大作,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就在这时,这只乌鸦用尽自己浑身全部的力气,飞到了她的床上,最后看了她一眼,带着怨毒。死了。
啊——卡尔罗塔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心惊肉跳,她无视旁边细碎的玻璃渣,赤脚踩在旁边的地上,却怎么都不愿意回到床上去了,乌鸦的尸体还在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推搡了一把哆哆嗦嗦的女仆,“快点去把信拿过来,我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想要整我吗,我卡尔罗塔可不是能够让小人打倒的。”
女仆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拿过了信件。在卡尔罗塔目光的注视下她打开了信,里面是扑鼻的腥味,好像是新鲜的血液,一想到这里,女仆就感觉自己浑身僵硬了,不愿意再动那封信一下。
卡尔罗塔却是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勇气,一把推开了女仆,自己打开了开始阅读。有些黑褐色的痕迹凝固在上面,是流畅的花体字,“如果今晚您参加演出,恐怕就在您演唱的同时,您会遭到极大的不幸和死亡更恐怖的不幸。”翻过来,还有一句话,“小小的警告不成敬意,不知道您是否幻想过自己死亡的场景?”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奔到了窗前,一辆灵车就停在她的窗户下面!就在这时,灵车的驾驶者抬头了,露出他骷髅一般的脸,这绝对是人间不可能存在的景象,他露出一个阴气森森的微笑,驾着灵车缓缓离开了。
他在看着我,卡尔罗塔在内心呼喊,他是一个魔鬼,这绝对是一个魔鬼缠上了自己,要真的是那位克里斯汀娜达阿埃弄出来的把戏,她投注的砝码也未免太大了一点。不,她永远都不可能超过我,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她立刻召集自己的亲朋好友,告诉他们自己受到克里斯汀娜的恐吓,并扬言要给这个小人一点颜色瞧瞧。届时,剧场里会坐满卡尔罗塔的仰慕者。她的仰慕者可多得要命,不是吗?如果事与愿违,真有人闹场的话,卡尔罗塔指望他们能应付各种变故,并且阻止捣乱者的破坏行动。
很快就到了《浮士德》快要开幕的时候,里夏先生的专任秘书前来探问女主角的身体状况,得到了她绝对的保证。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今晚她也一定会出演玛格丽特。秘书还应经理的指示,嘱咐卡尔罗塔千万小心行事,开演前不要出门,谨防受风着凉等等。秘书走后,卡尔罗塔不禁把这番奇怪而且出其不意的嘱托和那封恐吓信联系起来。可是,又有谁知道里夏在心里一直迫切的希望这位歌手能够突发一些状况,之前发生的事情简直就像是悲剧发生的预兆!
五点钟的时候她又收到另一封同样字迹的匿名信,信很短,只简单地写着:“您患了感冒。如果您够理智,应该明白今晚登台演唱,简直是自取灭亡!”卡尔罗塔看完信,耸耸她那柔软的肩,发出一声冷笑。而后,又高声唱了两三个音符以稳定自己的情绪。
克拉克十分期待今天晚上的精彩演出,这一点从他主动充当灵车的驾驶者就可以看出一些,在这个时候,他一直在卡尔罗塔女士的包厢外徘徊,监视着包厢里面的每一个人。米契尔巴特莱医生需要出现在二楼的7号包厢,可是又有谁会注意到他的仆人此时去了哪里呢,他们总是下意识的忽略这些人。
好戏开始了。克里斯汀娜达阿埃美得令人心醉,她年轻的容颜中透着忧郁和典雅。卡尔罗塔的朋友们以为克里斯汀娜的同伙会对她报以最热烈的喝彩,向卡尔罗塔示威。然而,场内只有稀稀落落的掌声。相反,当玛格丽特穿过舞台,唱出她在这一幕中仅有的两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