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轻轻拨开了灰褐色的云层,露出白晃晃的牙齿,微笑即倾众生。
薄纱拂过这片山岭,幽静的林子里响起沙沙的声音,树枝被什么东西撞得摇曳。山脚下的灯火被夜风刮得几近熄灭,隐隐约约有人吵闹。
一阵马蹄声响,紧闭着的屋门突然被推开,随即又被迅速拉上。尽管这样,蛟龙岭夜里的冷气还是窜进来了一些。
来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虎穴欢迎您的到来。”柜台后,一位老者微笑着端起热茶,颤颤巍巍地送到坐在屋内的几人手中,最后才轮到那人。
抿了一口,那人眯起双眼,享受着在这黑夜中奢侈的温暖。
老者穿着一身宽大的红袍,配合那一摇一晃的胡子,很是逗人。
“各位,静一静。”
尽管有人意识到不久之前有一个人加入了他们,但这里并没有必须要热情地问候的规定。
不过呢,众人还是很尊敬这位老者的,于是稍稍停下了嘴边讨论的话题,看向了老者。
“虎穴已经在这小小的蛟龙岭窝了不少时间,在座的各位有熟人,也有生人,这也昭示着虎穴是个不错的地方,起码能给各位刀尖上的生活一点乐趣,不是吗?”老者似乎始终微笑着,这是他的秉性,也是他的生存之道。
众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蛟龙岭是神湖草原三大禁忌之一,是大全山的最西头,因为紧靠神湖与天机林,常年下来,沾染了不少晦气。
踏入方圆百里者,永远走不出去。
当然,也有不甘于在蛟龙岭埋没才华的人,他们为了自由而抗争。不过可惜,没有一个能走得出去。
白天进出天机林猎杀魔兽,夜里归隐在虎穴,偶尔去神湖泡泡澡。喝喝小酒,谈谈小乐,日子也就磨过去了。
“年月日。”老者的目光扫向了窗边,那里有两个人在喝酒,一个人横卧在小床上,呼吸平稳,“你们是第一批误闯入这里的人吧?也没有多长时间,大概,也就是六个月前吧。”
老者突然神秘地一笑,众人的心中皆颤。
“你们,呆在这个破地方,ng费大好青春,有意思?”
“怎么没意思?”声音飘渺不定,似乎无迹可寻。新来的人吓了一跳,众人却没有任何表示,隐隐约约有恻隐的目光不经意间投向屋顶。
新来的人也不是笨人,他马上明白了问题的关键,目光飞速在几个横梁上跳跃,终于停在了酒馆的大梁上。
那里,一个人就那么随意地躺着,双手抱头,神情悠闲。甲胄安安稳稳地贴在他的身上,就像本就是为他而生的。甲胄上的火焰随着他的呼吸而明熄,像是巨龙苏醒。
还没等他看清楚,一声巨响在他的耳边炸开,定睛看时,那人已然从大梁上跳了下来,斜靠着柱子,饶有兴趣地擦拭着自己的巨剑。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隐居的生活如此安逸,跑到外边与一群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蛮子混在一起,很有意思?”
“沦天,你也不是因为杀戮同门,被赶出山门了吗?”坐在窗边喝酒的二人中,眉清目秀的白衣人发话了。仔细看此人,其眉心有一小半银月,与窗外的大半银月倒是颇为相衬。更为有趣的是,他背着一柄红月弯刀。
那把刀已经杀了不知多少人,才染成了猩红色。
被唤为沦天的剑士神色轻松地笑了笑,他才不屑与这些人争论。“崆峒是天下灵山之首,自是厉害,可惜我不幸走上了杀路,不能怪谁,只能怪我自己。你这话实在。”说着,擦拭巨剑的左手一停,反握住剑柄,指向白衣人,“成天跟一群魔兽混战,好久没有跟你三人动过真功夫了,今天是蛟龙岭禁忌之日,不如,咱们就在这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