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那小子跑野了,不定还惹出什么祸端来。”
“咱们的儿子,那都是好的。”陆宛玉淡然一笑,“你不必忧虑。”
夫妻俩闲话一阵,仍未把山下的事放在眼里。
却说次日,何希在堂上摆席,大宴宾客,庄上人气旺盛,人人都在传说何希过去的英雄事迹,然何希却笑得非常淡定,他穿了身长衫站在那里,依旧玉树临风,让人仰之慕之。
宴罢,何希又让仆役领他们去客房歇宿,一切自便,因山中风景秀丽,是以很多人也都愿意留下来,仔细领略这山巅风光。
日光正好,何希站在长廊里,将双手环于胸前,极目看着远处。
“将。”
“将。”
葡萄架下,两人正在捉对厮杀,十分地全神贯注。
“我这一匹马踏过去,你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试试。”
对方并不以为然,而且十分地淡定,等吴连捷一匹马踏过去,轰地一炮打来。
“嗳。”吴连捷抬手将他拦住,“看清楚了,你可瞧清楚了。”
“什么?”
“你确定要放这匹马?”
“是。”
“不许反悔?”
“不反悔。”
对方还似不屑地哼了哼,吴连捷也不知动了一个什么招数,对方立即跳了起来:“你,你耍诈。”
“嗳。”吴连捷摆摆手,“自来兵不厌诈,这有什么。”
“你——”
对方的脸色显然十分地难看。
“一子错,满盘皆输。”吴连捷拿着木制的棋子,轻轻地敲着,“你看这天下,就有如一个巨大的棋盘,你我皆是这盘上之子,倘若一着落错,后面要想翻转,那可就难了。”
对方用力地抿抿嘴唇。
吴连捷却十分悠闲,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一盆海棠前,负手而立,悠悠叹道:“海棠啊海棠,你可知这天下间,几人悲欢,几人离合,几人萧索?”
海棠花开得格外娇艳,却默默不语。
吴连捷便伸手,抚摸着那海棠花娇艳的花瓣:“拟烧高烛待红妆。”
吴连捷轻吟一句,却让何希听得心驰神荡。
想不到这吴连捷,居然还是个护花高手。
夜间,吃过饭后,何希便单将吴连捷唤至书房内,淡淡扫他一眼:“坐。”
吴连捷在书桌对面坐了。
“足下好计谋,何必于此处埋没?天下间可去处甚多,公子何不择梧桐栖之?”
吴连捷将双手笼在袖中,定定地看着何希:“公子之意,是说自己并非梧桐?”
“我这颗梧桐,已经老了。”何希摸摸自己的鼻子,“况且诸事与世道不合。”
“世道?”吴连捷哂然一笑,“何谓世道?公子可否解释一二与我听?”
“所谓世道,就是——”何希一时也不知如何形容。
“当下乱世,有权者便是王,公子或者心存仁义,然值此世却只能王道。”
“若隐呢?”
“公子能在此山中隐一时,难道还打算隐一世?”
“有何不可?”何希淡然一笑,拈起一颗子放在盘上,“便隐他一世,做个快乐神仙翁。”
“此乃公子心里话?”
“不错。”何希点头,放下棋子,“我并非一定要成大功大业之人,倘若生活安定,我又何须奔忙?”
“说得很是。”吴连捷抬手摸摸鼻子,“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便是这般,只是可怜天下百姓,又不知要枉死多少人。”
何希拈着的棋子停在半空:“难道我举旗,就不会死人了吗?”
松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