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惊醒。
原来是梦。
我撑着手臂坐起来,胡乱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扶着额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这几个梦,几乎耗尽了我全部的体力。
天还没亮,窗外漆黑一片,四周很安静,只能听到我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也塌透了,汗水如同蜿蜒的惊蛰,密密麻麻布满了我整个后背。
甚至我的眼角还挂着泪痕,我已经分不清这是为陆志樾流的眼泪,还是为江暮升流的。
只是当我转过头,才发现床榻的另一边不知何时已经空空如也,我正纳闷江暮升那货去哪了的时候,隐约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呕吐的声音
我一愣,没顾得穿鞋就急匆匆往洗手间赶。
推开门,映入眼前的便是男人匍匐的后背,他低着头,佝偻着腰,一手撑着洗手池攥紧,我甚至都能看见男人手臂上突起的青筋和泛紫的血管。
“江暮升,你没事吧!”
我赶忙上前,下意识想要扶他一把,却被推到了一边,“不用你管。”
江暮升的嗓音竟然出奇的冷淡。
这应该是这些日子相处以来,迄今为止我听过他最淡薄c最寒凉的声音。
男人很快打开了水龙头,用力洗了把脸,飞溅的水珠有几滴溅到了我的身上。
我站在原地,瞥着他苍白得有些吓人的俊脸,突然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用不用帮你叫医生?要不去医院吧?你说呢?”
虽然我们是契约夫妻,但好歹是法律上名正言顺的,我关心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江暮升抬起头,随便拿过一条毛巾擦了把脸,自始至终,看都没看我一眼,“回去睡吧,不用你担心。”
“但——”
男人已经放下毛巾阔步走了出去。
剩下的话被我活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靠,好心当成驴肝肺。
等到我从洗手间出来时,那个男人已经侧身躺在床上了,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背对着我,从这个角度,我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的丝绒被,还有男人墨黑精短的发丝。
“你真的还好吗?有事可别硬撑着。”
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完全是试探性的问句,语气也是小心翼翼。
他没吭声,似乎是睡着了。
“”
我见他不回答,终于不再自讨没趣,也掀开被子上了床。
抖擞被子的时候,我的手不小心碰到男人的手背,那一刻我简直惊呆了,因为江暮升的手简直冰凉的——
一点温度都没有!
像是死人的手!
梦境同现实重叠,男人满身是血躺在地上的一幕映入我的脑海,此刻也是像梦里一样,他一动也不动,什么反应都没有。
不知怎的,我突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摇了摇他的身子,“江暮升,江暮升哎喂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啊江暮升!”
“你干什么?”
男人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长睫翩跹,他睨我一眼,眉间有隐隐不耐。
“你真的没事吧?手怎么这么凉?胳膊也这么凉,怎么脖子也凉啊,怎么回事”
我近乎语无伦次,同时,我的手在男人身上胡乱摸索着,像个占尽便宜的女流忙。
苍天有眼,当时我真的一丁点儿心思都没有,满脑子都是他会不会有事,万一他有事我到底该怎么办。
他似乎嫌我聒噪,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冰凉的触感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我张了张嘴正想再说什么,他却揽着我让我躺下,“真的没事,吹了一会风,冻的。”
“可你刚刚还吐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