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离去了。
云低转头看向水月。
水月呐呐地说:“郎主,郎主他,那一日听闻您怀有身孕的事,就厥了过去不过这几日一直吃药调理着,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云低垂首不语,半晌才道:“我们去看看父亲。”
水月一惊:“现在么?现在女郎可不能乱走动的,太医说了,您要卧床”
“现在。”云低坚定地说:“就现在去。”
水月一把按住云低的衣袖说:“女郎现在还见着红,怎么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云低直直地看住水月,“水月,你是要我做不忠不孝之人么”
水月气恼道:“女郎”
云低仍坚持地看着她。
水月只好妥协道:“那好吧,我去给您着件披风来,您可不能见风的。”
云低现在所住地院落,离谢中丞地住处,并不太远。不过云低身子尚虚,只这几步路,也是走的虚汗淋漓。好不容易走到地方,却被婢女告知,中丞去了前院待客。
云低问:“父亲身体不好,怎么还有去待客?是什么人来了?”
婢女道:“是永安王府上的碧云郡主。”
“碧云郡主?”云低在疑惑道:“郡主来找父亲做什么?”
婢女道:“其实郡主不是来找中丞大人的”说道一半,婢女突然禁声。
云低问:“郡主是来干什么的?”
那婢女喏喏道:“郡主就是来找中丞大人谈些事情女郎您身体不适,还是,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云低心中已经渐渐明了,“郡主是来找我的?”
那婢女垂首不敢吭声。
云低提了声音道:“水月,走,我们去前院。”
水月见女郎动了怒,也不敢再劝,只好上前扶住脚步虚浮的她,朝前院去了。
前院是云低很少涉足的地方。除了那次上族谱时,去前院的家祠中给列祖列宗上香和王良来府上提亲那一回。在云低印象里几乎没有其他机会来到前院了。
小时候是她想去,却没有资格。
现在是她能去,却不想去了。
尚记得,小时候,她总是站在后苑和前院相接处的门洞后,看着一步步苑碧朝前院走去。多半时候,是家中来了客人,谢中丞喊苑碧去认人。每次苑碧都是不情不愿的,觉得去装模作样的扮乖女很无聊。可是每次听苑碧抱怨时,云低心中总是充满了羡慕。那是对于她来说,多么遥不可及的事情啊。理直气壮的去前院,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由父亲引着,告诉别人,这是小女
如今,她也能光明正大的站于人前了。
可她却不想。
因为她是名声狼藉的谢氏女。因为是她,将谢氏和父亲的名声都带累了
甚至连她自己有时都在想,如果父亲没有认回她,会不会好些。
云低站在洞门处,呆立了半天,才提步朝会客的大厅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叱责:“本郡主来探望你家女郎,是给你谢府颜面,你怎敢在这里推三阻四的?”
然后是父亲低声下气的说:“小女伤势尚未痊愈,此时真的不宜见客”
“正是未痊愈,本郡主才来探望的,若等痊愈了还需要探望么?”
这骄横的声音,应该就是碧云郡主了。
云低不自觉的咬住嘴唇。暗恨司马家的女儿,个个都如此蛮不讲理。
说是来探望,还不是些来看热闹的么。就同上次听闻她“死而复生”时一样
原来这一回,却是父亲一力拦下了。
是怕她被那些人的言辞伤害到吧
可是,这诺大建康,大晋的皇城,光是皇室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