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正自出神,便顺口回道:“是啊,也不知他现下如何了。”
桓伊眸光一黯,唇角微微扬起,口中淡淡道:“他,只怕不会很好”说完转身朝房门走去,不再理会云低的追问。
云低的脚被包扎的严严实实,一时不知怎么着地,只能一叠声循着桓伊渐行渐远的背影追问:“子敬怎么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桓伊走出云低的房间,唇角挂着的淡笑一收,回眸朝房里看了一眼。面上阴晴不定。
这是王献之离开豫州的第十四日,是豫州大捷后的第三日。
王献之因为担心父亲,一路都令人急赶,已经到了淮南郡地界。
这地方已经很接近长江,离东晋也更近了许多。按道理说,治安该是比北地好很多的。
然而,一路行来都没有太多波折的队伍,偏在这里,被拦了下来。
王献之不惯骑马,就同桃叶同乘一辆马车。从豫州追赶来的龙驭却受不了马车的憋闷,仍自骑了骏马走在队伍前头。
这时,正坐在车厢中,闭目养神的的王献之,突觉得马车猛地一顿,停了下来。
王献之睁开双眸,面上微微露出几许困惑。车是上了琅琊王氏的标志的,又足有几十个精卫护佑左右,平常的流寇劫匪自然会敬而远之,所以这一路都很太平。王献之正欲掀帘问个缘故,却听见龙驭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你们是何人?为何拦了道路?”龙驭看见对方虽然人数不多,却显然不是平常的流寇。
这些人一色的黑衣,手中所持兵刃也是统一的铁剑,进退间整齐划一,颇有秩序。听了龙驭的问话,领头的一个黑衣人并不回答,却长剑一指马车,问道:“车内可是琅琊王氏,九郎献之?”
王献之听见来人问起自己,更加疑惑,将车帘一掀,看向来人。口中答道:“在下正是琅琊王献之。”
王献之一语闭,就见问话的黑衣人将剑一挥,直直朝马车跃来。
他身后的十几个黑衣人也紧随其后,与王氏兵卫打成一团。
黑衣人这一剑来的突然,没有丝毫预兆,王献之一时愣在当下。他自小生活在琅琊王氏的光环下,何人提起琅琊王氏不是吹捧尊崇,哪曾想竟会有人一确认自己是琅琊王氏便挥剑直指?
领头的黑衣人功夫不弱,又出手突然,周围的人都是一愣,待回过神来急忙拿兵器去挡,却被后面的黑衣人拦了下来。连在队伍最前面的龙驭都只能急急挥出一鞭,将将擦破黑衣人的衣角,就眼睁睁瞧着他持剑朝王献之刺去。
铁剑寒光,近在咫尺,王献之才回过神来。却避而不及。眼见铁剑就要长驱直入。忽然从车厢一侧闪出一个身影,往王献之身前一扑。
铁剑入肉,飞溅出来的血花,扬起一片。
却是坐在车厢一侧的桃叶飞身挡在了王献之身前。
黑衣人看清刺中的并非王献之,暗骂一句,将铁剑一拔复又朝王献之刺去。
却只是这一刺一抽的功夫,便失了先机。剑刚刚超前推出,黑衣人边觉得胸口一凉,低头一看,一把长剑自身后穿过来,剑尖上还淋漓鲜血还有些温热。黑衣人缓慢的转过头,见是一个骑马的少年,他面色微寒,一双桃花眸透出几分不协调的冷厉。黑衣人又回头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王献之,便狠狠地一头栽下马去。
龙驭急忙驱马上前,见王献之没有受伤,便稍稍放下心来。
王献之于云低是一个特别的存在,龙驭很清楚。他真怕王献之出了什么事故,难以向云低交代。
王献之面色苍白,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已经昏迷的桃叶。她的后背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仍自汩汩涌出血水。
龙驭一跃自马上跳到马车上,不耐烦的将早已吓傻在地的马夫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