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进而惹怒桓温?我派了暗卫去,不过是因为豫州此处叔父可曾想,豫州乃陈郡谢氏经营了多年的地盘,此番被我们动了这样的手脚,谢氏难道会忍气吞声?那桓伊被我们釜底抽薪,难道他就甘心受摆布?豫州的动向至关重要,而要知道豫州最精确的动向,必得是在新上任的刺史身上着手。因此,鹤行才会在桓伊身边布下人手。却不曾料,他竟有这等手段,能拔了我们的暗卫。”
王邵听得王良这一番叙述,暗自思索一番,渐渐觉得有几分道理。
当今的晋朝,皇帝姓司马,可并不代表权势就真的是司马氏的。先时,有句话叫做:王与马共天下。马是司马氏,王就是说的琅琊王氏了。那时司马氏刚刚渡江南下,在江左并不很得拥护,是王邵的父亲——名相王导一手扶持起的司马氏。就这样也成就了琅琊王氏的堪比肩皇室的权势。然则,自掌兵权的王敦策反失败开始,琅琊王氏就渐渐有了走下坡路的苗头。虽然王导的地位表面看并未受太多影响,然而毕竟王氏是失了一只膀臂,也失了兵权。再后来王导去世,琅琊王氏虽然现在看来依旧是鼎盛之势,但王邵看得出,王氏没有了实在的兵权依仗,繁华也仅限于表面了。
当今乱世,即便是江南还未染战火,但是江北的战火连天已经使这些晋人起了戒备。那些整日谈玄论儒的名士等真的战火来时,能支撑的起这个晋朝么?答案自然是不能够,否则不会出现衣冠南渡,晋朝的偏安江左。但是晋朝的国土只剩这一隅了,若战火烧到这里,晋人就真的是退无可退了。每个晋人都会有这些惶惶不安,那么,什么才能让他们觉得有所依仗?只有兵权!
那么,可以说,当下的晋朝,只有掌了兵权,才能说是最大的掌权者。
这个最大的掌权者,毋须置疑,自然是大将军桓温。
所以,当初桓温向王邵示好时,王邵欣然回应了。桓温要的是世家大族的支持,王邵要的是兵权的支持。这是一个双赢的局,王邵不会轻易毁掉。
想到这里,王邵仔细巡视了一番王良,见他仍是一番淡然模样,便缓和了声音说:“阿良,非是叔父不信你。只是这桓温的兵权,是我们王氏的一张底牌,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拿稳固。你尚年轻,叔父也是怕你行事太随性了。”顿了顿,又说:“阿良,你对桓伊的这番作为,确无私下怨忿?”王良因苑碧对桓伊必然不会有好感,且王良一向睚毗必报,王邵不信他没有私心。
王良直视王邵道:“阿良确挟有私心,其实桓伊本不必远赴豫州,临近建康多的是地方能安置他。是阿良不想让他留在苑碧太近的地方。置于暗卫,一是监视豫州,二是有不该去的人去了豫州,阿良想伺机把她捉回来。除此私心,阿良此两举于王氏也并非没有裨益。豫州乃是陈郡谢氏经营多年的地方,失了豫州,谢氏必定大伤元气。谢氏同样是渡江士族,且近年在江左的影响力,在北府的影响力都日渐上升,有与王氏比肩之势。阿良以为,陈郡谢氏的崛起必定影响我们王氏,该当加以遏制。而要夺豫州,不是随便换个刺史便能夺取的,没本事的人去了也是傀儡。但是,桓伊此人,阿良相信他能拿下豫州。”
能不影响大局,又达到自己的目的,眼前这少年,于谋略远胜常人太多。王邵面露赞许之色道:“不愧是阿良。叔父没有看错你。只是此次你派人监视桓伊,已经被桓温查知,桓温大怒,放言桓伊的事情不许我们再插手。你好自为之。”顿了顿又道:“阿良,叔父为你取字鹤行,意在鹤行鸡群。你是我大兄嫡子,你祖父乃是王导,你有琅琊王氏最尊贵的血脉。琅琊王氏必得由你掌权。希望你不要辜负叔父的期望。”
王良微颔首应道:“叔父对阿良的爱护,阿良铭记于心。”
王邵沉凝半晌道:“叔父有三子,可是叔父都看不上他们。阿良,叔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