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分参看止桑的后半生,
从桃树上跳下來,我把明乡领到止桑墓前,她看见墓边摆着的酒水香烛,笑了一笑,点燃香烛插在墓土前,她是在祭奠止桑,那个看起來一直都活在自己心思里的男人,
不怪给止桑下的定义如此模糊,一切只因为我在幻境里看到的止桑敏感多疑,他做事毫无规律和原则可言,通常便是心头一动,便勇往直前,
就像幻境中的最后一幕,那青衣的湿发姑娘转过头來逢着他的目光羞赧一笑,又把头低了下去,便换來了他的怦然心动,只可惜看这冰冷墓碑和明乡的神色,止桑不像是和那青衣姑娘修成了正果,
明乡先是对着祈谷亭拜了三拜,又转身对着止桑墓拜了三拜,她把那我打的酒撒完了,却提着空酒壶在我面前晃:“打酒都不给人打够,长安你不太够意思啊,”
“我只是沒想到你这么浪费,”结果酒壶,我随手一抚指法变换,酒壶便又满上了,
明乡忽然一笑,把酒壶端过去:“这就是了,总了能祭了天地吊了国殇,就把故人丢到一旁吧,”
我却是不理她,只对止桑墓边那一小块铜镜感兴趣,黄铜镜面光滑无比,能映出祈谷亭里的人影,为止桑筑坟的是何人,这铜镜又意味着什么,我瞬间觉得脑袋有些糊涂,世间最能消磨人意志的,果然是凡人的情感,
明乡身子往旁边偏了一偏,我扶住她,她一个抬头,正对着那面铜镜,镜子映着她的脸,我恍然大悟,
祈谷亭是什么地方,鲁国圣地,明乡是什么人,鲁国圣女,
圣女即便不再服侍谷神成亲生子,每年祈谷会,也是要回到十里桃林拜见谷神的,而要拜见谷神,就意味着会在祈谷亭上走一遭,如此,止桑墓上这面时时刻刻照着祈谷亭的镜子,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看见祈谷亭上,出现明乡的面容,
我为自己丰富的联想能力惊叹不已,明乡却清醒,她将离凰交予我:“如今你还欠我一件事,”
“好说,”我笑笑,将离凰接过,
手握离凰,我心头的感觉和从前很不一样,上一次拿离凰是在离城,那时候明乡缠着桓常陪她放风筝,快乐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而我握着离凰,也只是觉得桓常把这样的神器当一支普通的萧用,算是个人才,
我吹了一曲云水禅心,那是梵央以前最爱弹的曲子,
可是一曲吹罢,离凰并沒有任何变化,莫不是我猜错了,离凰就是离凰,即便蕴含灵力无数,却到底是死物,并沒有通天的本领与上神气息相牵,
诧异的看着明乡,明乡却还是倚在止桑墓前喝酒,见我看这她,她耸耸肩一脸无辜:“想做的事情沒有做好,那就快些找到桓常的转世,那样你就能快些得到尾凤了,”
她说得一板一眼,我也不加犹豫,收了离凰便直去幽冥司,
幽冥司十里彼岸花犹自灼灼,我一步步走进去,却是沒有小鬼敢近身來,待走到大殿,楼谷正理着一只夜鸦的羽毛,我站直了身,开口道:“楼谷,”
他回头,见了我却沒有半点儿意外:“姐姐,”
“恩,”我笑:“我都想起來了,”
楼谷放飞了夜鸦,拿着一册生死薄过來:“可惜你想起來了,沈凌又丢了性命,说來也奇怪,我幽冥司掌人生死,却偏偏沒有沈凌的前世今生,姐姐,你若是想要找沈凌,我帮不了你,”
“我不是为沈凌來,”逢着楼谷讶异的目光,我正经开口:“我是要找许多年前人间的一位帝王,那一世,他叫桓常,”
楼谷有些惊讶,却在书架子边上翻找起來,半晌,无奈的回过头來看我:“姐姐,那桓常,原先是哪个国家的,做了什么事,”
“你记不住么,”我亦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