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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前往西海降怪的第二天,我带着芳菲去了流破山,流破是座仙山,不知何时归到了孟泽名下,他该是很喜欢流破的风景,在这里搭了两间小屋,一年里总也要约我在这里住上日,
山上的陆莲花果然是开得很好的,且今年的陆莲较往年不同,陆莲是妖花,从來都只有殷艳的红,今年花瓣的红肿却带了星儿紫,似乎在预兆着什么,
赏花是风雅之事,而人不可能一天到晚都揣着一颗风雅之心,在流破呆了七天,我领芳菲前去东海拜访若湘,我和芳菲是在若湘的婚宴上结缘,因此,我与若湘的关系也亲近了些,
东海龙宫的守门人已经能认得我,向我行了一礼便站回原位,我们直接去往后花园,虽然若湘在花园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龙宫花园里多是五彩珊瑚,也有颜色亮丽的海葵随水波轻摇,
我们在一条长椅上坐下,我们带了辟水珠,并不会因为在海里便难受,但芳菲到底沒怎么下过水,瞧什么都是很新奇的神情,我见她活泼跳脱,索性将她托付给了一青衣蚌仙,
若湘着一件素色锦裙,宽大裙幅逶迤身后,华贵优雅,我瞧着她满脸喜气,不由调侃道:“想來东海的风水该是极好的,能把你养成如今这贵气模样,”
若湘莞尔,眉头一动却是假作嗔意:“你是说我胖了,”
四目交接,我往左移了些,若湘唤退身后随从,坐在我身旁:“怎么想起來东海了,”
“沒什么,顺路罢了,”我口是心非的答,低头瞧了瞧她微见臃肿的小腹:“孩子多大了,”
她面色一红,羞涩道:“我成亲不过一年半,孩子能有多大,瞧你,又把话題扯远了去,去年一年你也不过來看了我三四回,而今年你在弥合之会前看过我一次,现在又过來,说是为我我可不信,”
“那我要说什么你才肯信,”我挪揄道:“说我是为了看你夫君,”
“别沒正形儿,”若湘从怀里那出一封信递给我:“信我已托祈年写好了,你只消唤只迷蝶送到西海龙君手上便可,”
我疑惑:“迷蝶是什么,这信又写了什么,”
若湘的神色忽然正了正,看我的眼神多出半分悲悯,我被则眼神盯得毛骨悚然,正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若湘幽幽道:“迷蝶是幻术师可以召唤的灵宠,我忘了你并不是幻术师,另外,这封信是拜托西海龙君在沈凌与水怪战斗时,能暗中帮他一把,”
我握信的手颤了颤:“这是你的意思,”
“是你的意思,”若湘微微一笑:“你不希望他死,不是么,即便他看着已到了中年,做的事也可能让你觉得冒犯,可你不希望他死,不是么,这就够了,”
我良久无言,只想起那天夜里的十八天上,灯火与流苏共缠绵,而他吻我的时候,眼里尽是不舍缱绻,
“我的确是不愿意他死,”我木然开口,声音不带丝毫温度,因为这样的话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很沒原则的人,人心如壶,只能装一种酒,我既然答应了孟泽的求娶,又如何,为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心神不定,
或许,我并不配作孟泽的夫人,我微微一笑,语气中有些羡慕:“哪有那么多人能像你们两夫妻一样相亲相爱,人和人是不同的,喜欢和喜欢,也是不同的,”
若湘的笑意敛了去,她忽然叹了口气站起來:“你又知道多少呢,喜欢和喜欢是不同的,喜欢和习惯也是不同的,如你所说,他对我很好,我对如今的生活也很满足,这就够了,”
我紧紧攥着信,心底却是一片茫然,
我沒有灵宠,也沒什么熟人,想了许久,还是自己在流破山摘了迷谷树的枝叶作成飞鸟,再引了一株花木的精魂注入其中,飞鸟转瞬便得了生机,衔着信飞去了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