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有办法了。”
楼谷却笑得舒心:“你忘了逢生花要熬成汤才有用。只要你念动咒语。逢生花自然会马上恢复成最初的样子。”
我:“”
抛下楼谷跑回躺着阿桃的房间。她蹙眉的睡颜实在看着难受。难怪。难怪她迟迟未醒。原是我自己做了桩蠢事儿。
咒语被催动。阿桃的身子上方隆起一团白雾。白雾之中缓缓升起一朵妖娆红花。我仔仔细细瞧了瞧阿桃。发觉她果然命大。呼吸虽微弱。但胜在平顺。实在是一桩奇事。
拿着逢生花进了楼谷的门。尚未将门关上。沈凌便将门又一次推开:“有朋友在也不告诉我一声。”言罢。向楼谷拱了拱手:“我是长安的夫君。”
“长安。”楼谷的神色变得古怪至极。目光在我逢生花和沈凌当中摇摆不定。忽然就背过身。手一招招來一只红眼夜鸦:“姐姐。这逢生花。我不要了。”
我兀自奇怪。想要追问。沈凌的手却搭在我肩上:“不要就不送了吧。他若想要。自会再來。”
秋风一阵凉过一阵。转眼已是九月末。这一个月过得甚是安宁。竟沒半个人找上门來。而阿桃未服用那朵逢生花。身子却以每日可见的速度好起來。倒是沈凌。即便用了我的内丹。嘴唇还是白得不像话。身子也是冷寒依旧。为这我在每一个夜里点燃五六个炭盆。紧紧的抱着他。
他却很难暖起來。第一时间更新
我翻遍所有医书。都不曾找出正确的缘由。
乏了的时候。沈凌会拎着皮影人儿。再搭起一方小小的戏台。和我对唱一曲《再生缘》。
他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吧。我时时看着他和阿桃。两人同时我照看的病人。一个却慢慢的好了起來。一个。却好似再也好不起來。
眼见着沈凌的身体越來越凉。我再也沒办法装得一无所知。悄悄去幽冥司找了一回楼谷。他上回來讨要逢生花 。却又在见了沈凌之后变卦。想來。也是知道些什么的吧。
然而我宁愿我沒有去问他。
楼谷说。沈凌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他死去的恋人。
好好坏坏都汇在这一处。我的那些怀疑与猜测也慢慢聚拢。真相。呼之欲出:他的灵魂。果然已经被伤了吧。早在我身上锁魂咒消失得时候。他就已经时日无多了。不是吗。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客栈的。只知道我木楞楞推开门。木楞楞看着沈凌。又木楞楞留下两行泪。沈凌看着我。眼神有些慌张。“你都知道了。”
“你怎么总是不相信我呢。”几乎是哭着说出这句话。我大开了房门。屋外的光照到他苍白的脸上。更显得他长身如玉。
“沒什么关系。”他强作欢笑。拍了拍我的脸:“你不是最爱听那出《再生缘》吗。我们还有來生。只要你等我二十年。二十年后。我会來找你的。”
我握住他的手:“魂魄都沒了。谈什么往生。”
他第一次向一个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半晌。拿起桌边的羊皮小人儿牵动起來。张口清唱:
“瞥见了。五百年前未了姻。姊姊吓。为甚你c凤目盈盈看小生。分明是。闭月羞花人绝代。莫不是。嫦娥私出广寒门。淡妆绰约如仙子。姊姊吓。为甚你。凤目盈盈看小生。若是那。前世相逢只数见。今生便有一夜眠。再世方得白头尽”
“沈凌。”我上前抱起几乎是完全靠在桌子上的他。泣不成声。一滴一滴。尽数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似是唱戏唱得痴了。好半晌才转过头來。仔仔细细盯着我看了许久。才用不确定的语气轻轻唤了一声:“长安。”
我吻了吻他的额头。一只手环着他。一只手从墟空之境拿出逢生花:“你等等。你等等。我有逢生花。它可以续命的。你先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