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安安依旧没有什么动作,江暖有些尴尬的挠了下头发。“我都忘了,你有安好孝顺,哈哈,我开玩笑的。”
安安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有些会意的伸手,手触碰到了盲文板,上面写着:我还没老到需要人孝顺。
江暖笑了,她怎么忘了在没和安安真正接触之前,她一直以为安安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安安的心态很年轻。“好吧,那就请安安小姐把之前安好写好的盲文板给我下,我去体会一下那个为情所困的姑娘。”
江暖拿到盲文,依旧小心的念着:“我在烦闷的时候总会去那家饭店,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去听他弹琴,送酒的小厮来回的在我旁边转悠,我给你小厮一定钱,终于打听到了他叫安。”
“我被他在琴键上跳动的手吸引,然后是宁静温和的脸,每次回到家,我都会去弹奏他弹过的歌,十分用力的弹,一点都不淑女,我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让他再次来修琴。”
“琴键不是被我弹坏的,是我用老虎钳拧断的,当时的我自知愚蠢,但是很开心,我如愿以偿的再次在家里见到了他,我甚至邀请他当我的钢琴老师。”
“实话说,我的钢琴造诣不低,但是甘心情愿的当傻子,让他教,他同意了,那天我破天荒的开着车送他回去,我看到了一个女孩在门外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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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已经恢复的不错了,医生说可以拆纱布了。
她激动极了,紧紧捏着安安的手。“安安,我要第一个见到你。”
安安的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拍了她肩膀一下,表示安抚,她感觉到了医生解开纱布的动作。
纱布在的脑袋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甚至有一部分拨弄到了她的脸,她有些痒,但是强忍住了,虽然现在她去挠痒,对眼睛恢复没有半点影响。
眼前的白芒不断的扩大,她紧张的脸脚趾都立了起来,知道纱布完全脱离了她的脸颊,她依然不敢睁开眼睛。
医生用浓重的法语说:慢慢的睁开。
她才缓慢的睁开,光线有些刺眼,她张开了眼皮,又闭上,重复了几次她适应了光线,才把眼睛张开了大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窗外已经贩黄的银杏树叶。
她眨巴着眼睛,只看了一下,慌忙的转过了身子,安安,安安长什么?
江暖回头看到,只是白蓝相间的床铺。
她本想用法语问医生,刚才和她进来的女人去哪里了,她看病房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看到一个个熟悉的人,尽管那个人满脸胡渣,她还是认出了陈逸。
江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朝门口跑去。“逸哥,你看都安安了吗?”
陈逸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满脸复杂。“疼么?能看得清楚吗?”
她看着陈逸,眼神跳跃着。“逸哥,我看得见了,几年不见,你瘦了,还满脸胡渣。”说到这里她低头浅笑了下,然后又飞快的抬起头。“安安你,你看见安安了吗?”
江暖着急了,她的心里有中不好的预感,安安不愿意见她,已经离开了的预感,她装作镇定的等着陈逸回答。
当陈逸把一张奇怪的纸递给她的时候,她知道她的预感真是该死的正确。
尽管知道不可能了,她还是捏着手里纸,向门外追去,她总是抱着少的可怜希望,祈祷那些微乎其微的事情,她跑过了医院的小道。
和她亲近的人,又一个不愿意见到她了,她不甘心,没有流泪,但是心里难过的像热铁在上面烙印一样。
她跑过手术室旁边,孩子大声的哭声,让她放缓了脚步。
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脚步,孩子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大,她最终停下了脚步,侧着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