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谢敏学正凝神关注着那尸身的动静,突然隐隐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巷子里传来,他疑惑地看向院子外,紧接着便听到厉叔的声音从巷子里传来:“小谢小谢?”
小谢?是在叫他?
谢敏学走出门来回应道:“厉叔。”
厉叔在拐角探了探头,待见到他安然无事的模样显然松了口气,跑到他跟前气喘吁吁地低声道:“我找了县太爷来呼呼你待会儿可要给我点面子。”
“你报官了?”谢敏学惊讶地问道。
“废话!那是僵尸呼呼这可不光是咱俩的事,整个县城都要危险!我找他们借几个人来还不是天经地义的?呼再说了,这大晚上的,你让我上哪去找那么些油和糯米?”
他本就气喘,说话的语速又极快,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深吸两口气才总算缓了过来,而后又马上探头朝巷子里看了看,回头对他道:“你一会儿可记住了,我是捉鬼的厉大师,你是我手下的学徒,此次你我若是捉住了这僵尸,定会名扬整个县城,到时候给你涨工钱!”
谢敏学可没想过这么多,他现在算是明白厉叔为何要装出那副寡言少语的高人模样了,但他也不在乎这些事,只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不一会儿就见巷子的拐角那边浩浩荡荡地来了十多人,厉叔像变戏法似的将脸一板,再不见了那副鬼鬼祟祟的痴汉模样。
来的这十多人中,打头的是个穿着捕头衣服,举着火把的大汉,紧跟在他身后的男人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一身长袍,虽未着官服,却自有股与他人不同的气势,想来便是福山县的知县大人了。
只见这位知县大人长眉入鬓,眼中透着股精明与睿智,嘴唇上面蓄了两撇胡子,更添几分儒雅,生得虽不算英俊,却是个令人信得着的模样,与谢敏学想象中大腹便便的贪官样子实在有些出入。
这位知县刚刚拐过来一看见谢敏学,面上便露出一副惊讶之色,出声唤道:“敏学?”
福山县的知县大人竟然认识谢敏学?!
不说厉叔的惊讶,便是谢敏学自己也没想到,这身体的主人居然连知县都认识,按理说这二人应该并无交集才对,但听这位知县大人的称呼,两人却似乎交情不浅的模样。
谢敏学见他几个大踏步走到自己跟前,踌躇了一下,试探着行了一礼,说道:“知县大人。”
却见知县大人专注地看了看他的神情,感慨道:“你果然已将前尘往事尽数忘却了!”
谢敏学怔了怔,问道:“大人怎么知道”
知县大人笑道:“吾乃泰和之父,与你父亲也曾有些渊源,你过去喊我一声李世叔。”
想不到这知县竟连谢敏学的父亲都认识,这不免令谢敏学感到有些尴尬,他再次行了一礼,说道:“抱歉,李世叔,我生了场大病,忘了很多事。”
李知县拍了拍谢敏学的肩膀,宽慰道:“我已从泰和处得知了此事,你大病初愈,找回记忆这事急不得,离下回秋闱还有三年,总能找到法子。”
谢敏学点了点头,正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位李大人,只听那边厉叔插话道:“想不到我这劣徒居然与李大人是旧识,实乃缘分。”
李大人好似才想起还有这档子事,惊讶地看向厉叔道:“本官也未曾想到厉大师所说的徒弟居然便是敏学”他又转回头看向谢敏学,问道,“敏学,你何时学了这茅山道法的?”
谢敏学注意到厉叔正朝自己拼命地使眼色,不由抽了抽嘴角,答道:“呃刚学没多久,这不是病好了,就想着出来找份工学点本事,厉叔心善,便收下我做了学徒。”
李大人点了点头,这才看向那院子里的尸首,正色道:“这便是那蔡氏康玉芳的尸身吧,蔡雄与蔡大勇何在?”
厉叔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