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磁悬浮交通器上一直在缓缓地做深呼吸, 你不停地调整自己的雪白领结,把袖口拆下来又装回去
不想去的时候,会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年一次的常规活动罢了;但是当你看着约定的聚会地点——恩匹克中心越来越近的时候,你情不自禁地开始想做点什么来放松一下。
你是沐浴过几十万虫族的注目礼c六千多亿虫族视|奸的雄子,按道理来说你不该如此紧张才对
但是!但是
这是你的雄子成人典礼啊
从前和你一道呆在雄虫繁育中心里的那些雄性幼虫,一部分死于幼虫时——培育员们24小时轮换陪护,微型智能生命体征监测仪随身携带, 还有直播的观众帮忙看着,不能说是不尽心了,就只是
只是雄性幼虫们真的太脆弱了。
突然性的器官衰竭,体表温度的稍微变化引发高烧,划破了皮结果大出血, 一次激烈一点的运动就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你在雄虫繁育中心的时候,看到过很多雄性幼虫玩游戏, 玩着玩着就倒在了地上,培育员会叹息着关闭直播然后把昏迷的幼虫抱起来送往医务室,但是全程有条不紊。他们不会慌忙, 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昏迷的小雄虫很可能已经处在死神的怀抱中了。
据说在三百年前, 雄虫并不是如此的弱不禁风,一些种族的雄子的单体作战能力甚至更优于雌子,但是大灾变之后, 一切都变了。
雄虫卵的比例大幅度减小, 一部分孵化的雄虫死于成长中的小意外, 另一部分会死于蜕变期。
豆娘还好一些,只有一个羽化过程;鞘翅目大多会有多次蜕变的过程,每次都是濒死体验。雄子们任性妄为c性格各异,也是因为活下来太过艰难,索性顺应本心。
你当初在雄虫繁育中心认识的那些雄虫们,只有你和向春两个成为了雄子,其他的雄虫没有一个可以成年的。
你是一个幸运儿。
交通器的舱门向上弹开,你的面前是一片静湖不,说是湖,这更像是海洋!
你看不到它的边界,可是海洋又怎么会风平浪静,波澜不起,平滑如镜?
它倒映着天上的星空,恩匹克中心像是一枚巨大的半开扇贝,浮在湖水中心,双壳间放出明亮的白光,像是湖上的一轮小太阳。
一些暖黄的光点从小太阳中脱出,飞向了镜湖的上空。
你使劲睁大眼睛,辨认出这些光点的中心是一个个虫族。
这些虫族舒展着翅膀,在夜色中,他们的身上自里而外透着柔和的光亮。他们上上下下地漂浮着,光芒时闪时灭,你能从他们的闪光频率中看出某种规律,可是学渣如你实在辨认不出他们的闪光中有什么想要传达的讯息。
这些虫族都应该是属于鞘翅目萤科的虫族——他们是一种小型甲虫,这类甲虫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耀夜。
慢慢地,飞出来的耀夜越来越多,他们照亮了幽深的湖面和天空,像是天上的星河流淌到了镜湖中,暖黄的光驱散了夜晚的寒冷。
你痴痴地看了好一会儿这壮观的美景,才去仔细看恩匹克中心。
在恩匹克中心的贝壳上延伸出了数百条廊桥,廊桥的另一端连接着阳台,一些是开放式,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虫族在阳台上交流了,另一些阳台是密闭的,从外面你看不出里面有没有虫族。你看了一会,打开了显翅状态,无视在湖面的浮桥,飞向了恩匹克中心。
离得近了,你听到了悠扬的歌声。
那是一首欢快的曲调,你听着很是放松,对接下来能看到的景象也有了更多的期待。
飞了几分钟,这首歌结束了,换了另一个歌手毫不间断的继续唱下一首。
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