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这么善解人意,是在安慰自己,因为她怕自己为难。
傻瓜,明明自己身处险境,心中却只想着他。想到阮小竹绝美的面孔,眼角若有若无的妩媚,萧珥的心中一片柔软。
这就是他爱的女人,他选择共度一生的妻子,他不是一个人在爱着,而是被对方以同样的爱慕对待的。
郎且有心,妾便有意。
这大概便是以前常听人说的郎情妾意吧。
萧珥刀刻般凌厉的面孔柔和了些许,看着天上的弯月,似乎看到阮小竹坐在那月亮之上,看着他温柔地浅笑。
“小竹。”萧珥伸出手,在漆黑的虚空摸了摸,那虚影便像是水中花一样瞬间碎去,只留下无尽的黑夜,让人烦躁,畏惧。
萧珥僵硬地收回手,叹了口气,苦笑一声,自己真是入了迷障了,如今的阮小竹在京城的紫竹宫中待着呢,怎么可能出现在建州。
他转过身,手在背后一动,那本来大开的窗子便“嘭”地一声关上了,把无尽的夜色挡在了窗外。
萧珥重新在桌案上坐下,一封封地翻看阮小竹传递过来的信。
她说自己很好。
她问他阮珣要给她选驸马,自己该怎么办。
她说阮琴在陪着她,现在也能在宫中走动了。
她说,很想他。
我也很想你,小竹。萧珥喃喃自语。
若是阮珣一意孤行,他必定会去把阮小竹抢回来,但是同时,他也不会置三十万萧家军不顾。
如果真地到了那个地步,他就在军前卸去自己一军统帅的身份,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去跟阮小竹在一起。
至于萧家军,相信有得力部下的领导,一定能过上安生的日子,至少,在十几年内,阮珣是不敢对他们发兵的,他们完全可以盘踞建州这一块,自立为国,与阮珣相抗衡。
这是他们的实力,也是他们早就应该获得的荣耀。
只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以阮珣的阴邪性格,恐怕就是明知道不是萧家军的对手,也不会任由其这样发展下去的,因为他是皇家人,所有皇家人想的都是一掌天下,安榻之侧绝不能容他人酣睡。
从前的老皇帝如此,现如今的阮珣也必定是如此,纵观历史,所有高高在上的天子都是如此。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自古以来,从选择走上战场那一刻开始,他们这些将士的未来其实就已经定了。只有血汗,只有爱国的一腔热情,没有未来。
萧珥的面色沉痛,想到父亲临终前对自己所说的话。
“璆琅,爹只希望你能不忘本心,不要因为爹的死恨整个皇室,恨大启国,怨天尤人,不是我们军人的个性,我们的血,我们的情绪,只能存在于战场上。”
那时候,他明明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着出去,却还是被父亲眼中的执着惊到了,他记得自己当时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便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含笑而去。
父亲,如今璆琅迷茫了,我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萧珥的面上痛苦。我想让萧家军好好的,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努力这么做,可是我也想和小竹在一起。
“璆琅。”一个浑厚的声音在萧珥耳边响起,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萧珥猛地睁大眼睛,是父亲,但是怎么可能。
他往四周看了看,小小的书房中,只有昏黄色的烛光在墙壁上跳跃,根本没有其他人。
萧珥苦笑一声,自己这是出现幻觉了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像个少年似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其实,父亲在自己的生命中并没有占据太多的位置,因为有伯叔无微不至的关怀,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