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皇后的大不敬之罪,执意请求朱棣依照宫规处置。 朱棣见她们有证据在手,又不依不饶,便也觉此事棘手,不得已便先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他只亲自将轻颦抱到了榻上,又吩咐孙德全速速着人去请太医来诊治。 皇后端坐在一旁,只静静看着,不置可否。 淑妃手里拿着那两件证物,随众嫔妃一道怯怯跪着。她早已将先前的威风抛到了一旁。 众嫔妃跟随在淑妃身后,跪了一地,个个敛声屏气。 见朱棣有意偏袒轻颦,皇后又坐壁上观,淑妃急道:“皇上,卿嫔对皇后娘娘如此不敬,若不严加惩治,只怕难以服众啊!” 正说着,只见,孙德全已引着胡太医匆匆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胡太医对朱棣恭谨施礼道。 朱棣坐在床榻旁,守着轻颦。焦急道:“快来看看卿嫔。” 胡太医闻言,赶忙站起身,匆匆垂首走上前。他跪到榻前,为轻颦细细察看了一番。又反复看了看她的脸,回道:“卿嫔娘娘的脸,浮肿的厉害。微臣给娘娘开些消肿的药膏,连续敷上几日,便会缓解肿痛。” 他说着,复又为轻颦搭脉。忽的,他双目微张,面露喜色。遂叩首恭贺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朱棣与轻颦闻言,皆不解何故,只茫然的看着他。 众嫔妃先只默默垂首跪着,闻听得胡太医说出恭贺之言,遂都抬起眼望向他。 胡太医含笑道:“回皇上c皇后,卿嫔娘娘是喜脉。” 他一语一出,四座皆惊。尤以淑妃为首的一行嫔妃,登时便慌了神儿。她们用眼神窃窃交流着,不知该如何自处,只顾抖衣而颤。 朱棣闻言,登时便眉开眼笑起来。皇后亦是喜上眉梢,连连叫好。 轻颦却如惊魂未定的小兔子一般,早已呆愣在了榻上。她只觉受了当头一棒,茫然无措的喃喃自语道:“怎会?” 皇后见轻颦如此痴傻,以为她大喜过望,一时高兴蒙了头。便站起身,朝着她走了过去。 皇后俯身坐到榻上,执过轻颦的手,对朱棣笑道:“卿嫔定是欢喜过了头。这样好的事,脸上也不见半分喜色,竟痴傻起来了。” 皇后素来深明大义,逢此喜事,她自然不愿再追究小扇c巫蛊之事。便向朱棣进言道:“皇上,臣妾记得,汉时,一代贤后卫子夫,因巫蛊之祸母子俱损。自古至今,因巫蛊之事坐成的冤案屡见不鲜。每每想及此,臣妾只觉痛心不已。” 朱棣听出了她的话中之意,遂含笑道:“皇后所言甚是。巫蛊诅咒,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 “今日之事既与臣妾相关,那么臣妾自然也便可以做主。”皇后道。 朱棣看了一眼轻颦,问道:“皇后欲如何处置?” 皇后看着众位嫔妃,肃然道:“如皇上所言,巫蛊诅咒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既如此,本宫不愿深究此事原委。更不愿因这种子虚乌有之事,苛责任何人。” 她含笑看了看轻颦,又对众嫔妃道:“卿嫔入宫时日不长,可她待本宫素来谦恭有礼。依本宫看,卿嫔的性子淡泊,断不会有争名夺利之心。” 皇后沉下脸,又正色道:“在后宫里,卿嫔得皇上专宠,不乏会有人因妒生恨。你们切记,本宫眼里,容不得这些雕虫小技。此事到此为止。日后,本宫绝不容许再有哪一个人,有意拿着本宫来做文章!” 众嫔妃见皇后动怒,便个个敛声屏气,垂首静听。 皇后又道:“此事,本宫心中自有裁夺。本宫只要诸位妹妹谨记,后宫之中,以皇嗣为重。唯有繁衍皇嗣,才是固国之根本。才可确保我大明江山千秋万代c长盛不衰。” 她说着,便又看了一眼轻颦。对众人道:“眼下,卿嫔身怀龙胎,本宫只求她能够安心养胎,能够早日为皇室绵延血脉c开枝散叶。” “是。”众位嫔妃恭谨应道:“皇后娘娘深明大义,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朱棣闻言,不由展颜赞道:“皇后深明大义c贤良淑德。有此贤后,实乃朕之幸c后宫之幸c大明之幸啊!” 皇后最是精明聪慧之人。平日里轻颦待自己如何,她心中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