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着熟睡的轻颦,对芷青道:“娘娘睡了多久了?” 芷青施礼答道:“回皇上,娘娘已病了几日了。每日天不黑透便躺下。” 朱棣闻言,喝斥道:“你们是怎么当的差?娘娘病了几日,为何不向朕禀报?” 芷青赶忙跪下请罪道:“皇上息怒,是娘娘不让奴婢们声张。” 朱棣闻言,长舒了一口气,他坐到榻上,怜惜的望着轻颦,对一众奴才道:“你们都退下吧,朕今日留在秋月馆。” 轻颦闻言,登时便慌了神。她赶忙翻身睁眼,见朱棣坐在身旁,便欲起身下床施礼。 朱棣忙止住她,关切道:“不用多礼。出了这样大的事,你为何不肯差人去告诉朕。今日若不是婧贵人向朕禀报,你还打算瞒朕多久?”他一面说着,一面将轻颦扶靠在靠垫上,又用薄衾盖住了她的身子。几多相思与无奈,使得薄衾下的轻颦显得异常单弱,确有几分病怏怏的模样。 “婧贵人?”轻颦盯着朱棣,不解问道:“当日在采芳斋里,未见有什么婧贵人,她如何会得知此事?” 朱棣道:“说来,婧贵人倒是个细心之人。朕北巡之前,去了锦绣宫。那日,婧贵人身子不适,不能侍寝,她便将她宫里的一个宫女,引荐给了朕。朕见那宫女颇有几分姿色,又不忍回绝了婧贵人,当晚便让她侍了寝。” 他顿了顿,忽的神色一凛,咬牙哼道:“未成想,朕北巡之后,当日侍寝的那个贱婢竟高兴过了头,得了失心疯。婧贵人为防她胡言乱语有失体面,便将她暂时关进了采芳斋。又怕她异想天开c疯癫生事,故而,婧贵人一直派了人,暗中盯着采芳斋。” 言及此,朱棣叹了口气,自责道:“可惜啊!朕万万未料想到,她竟会遇上你,又险些戕害了你的性命。朕得知此事,自责不已。朕真该早早料理了她才是。” 轻颦争辩道:“她并未伤着我分毫。皇上何苦要处死她?” 朱棣闻言,不禁一惊。道:“朕未成想,你竟会替她说话。” 轻颦不言。 朱棣又正色道:“那贱婢侥幸承恩,便痴心妄想为嫔为妃。她目无尊卑,屡次对婧贵人以下犯上,又意图伤你性命。如此贱人,死有余辜!” 轻颦愤愤道:“皇上此番话,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 朱棣愣愣望着她,未想到她会这样问,不禁忍了几分怒气道:“事实便是如此。是否是朕亲眼所见,又有何分别?” “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轻颦据理纠正道:“他人转述,必只是一面之词。皇上仅凭他人一面之词便做定论,未免太过草菅人命!”她话音一落,唬得屋内众奴才皆是魂飞魄散。 朱棣沉下脸,低声警告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屋内侍奉的宫人们见朱棣动怒,皆是悚惧不已,赶忙都扑棱棱垂首跪下,求他息怒。 轻颦不愿牵连众人,便厌恶的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须臾,朱棣强压住怒火,温言道:“朕一听闻你出了事,便担心的不得了。处理完政事,朕便匆匆赶了过来。”他说着,眼中掠过了一丝失望的神情,道:“未成想,你竟如此不领情。” “皇上息怒。”芷青怯怯插嘴道:“自出了此事,娘娘便怕皇上忧心,不许奴婢们张扬。娘娘说,‘处死奴婢是小,惹怒了圣上是大。’如今,皇上若再因此事动怒,只恐娘娘难免沮丧,便愈加不易康复了。” 闻听她如此说,朱棣心中宽慰了不少。便执过轻颦的手,柔声问道:“你当真这样想吗?” 轻颦厌恶的将手抽离了他的手心,默然不语。 朱棣不以为意,仍探着头,问道:“你当真是怕朕忧心,才不许人告诉朕吗?” 轻颦依旧不语。 朱棣又关切道:“朕听闻你受了惊吓,可曾请太医诊治过了?” 芷青恭谨回道:“回皇上,那日自采芳斋回来,娘娘便不思饮食c惊悸多梦。可娘娘说,并无大碍,也不许奴婢们张扬,更不许人兴师动众的去劳烦太医。” 朱棣闻言,不以为然。他望着轻颦,眼里带着几分怜惜。嗔怪道:“有病治病,如何便成张扬了?卿嫔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