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抱着太子逗他玩,太子抬手抓她耳畔亮晶晶的坠饰,皇后忙将他放到乳母手中:“可仔细着,莫要让阿宁乱吃东西。”小孩子不懂事,又爱颜色鲜亮的东西,若是不小心吃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乳母唯唯答应,她自己是不敢佩戴首饰的。皇后又笑道:“带太子给姽婳将军瞧瞧。”昔日自襄阳赴长安时,是刘苏护卫着她母子二人,也算是渊源颇深了。
许久不见,太子早忘了眼前这人是谁。不过他还小,又不认生,乖乖长着手让刘苏抱。
刘苏如今可不似上京途中那般笨拙了,小心翼翼地抱起太子,一手扶在他背后,姿势很是熟练。她不再管席间大人的明争暗斗,仿佛自己也成了个孩子般,对太子做出百般鬼脸,两个人一齐哈哈大笑。
羁言知道她喜欢小孩子,并不以为意。倒是官家微微睁大了眼,不知是怕这姑娘摔了他儿子,还是因为她与太子看起来温馨和谐,竟有些像是一对母子。
从一开始,这场宴会的主人公们便心不在焉。若说有谁达到了目的,便是水氏姐弟。太子少傅与他美丽的阿姊再三对官家表示感谢,又感激他赐了宅邸,表示待太子稍大一些,便可接受最好的教导。
官家点头,太子还小,如今请师傅是早了些。若不是楼兰王献上了巨额财富,只求少傅之位,他还不至于这样心急。请刘苏来,是请她代为探听消息——楼兰王究竟何所求?但看她模样,似乎并未领会他的深意。
一时宴毕,几人都松了口气。皇后带着太子先行回凤宫,临走,给了女将军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不是责难,没有敌意,是善意而前所未有的热情?刘苏给这一眼看得心里毛毛的,拉着羁言便也要告辞。
官家出声:“无忧,先随我来。”有些事情,还是要与她交代一番。更何况,他也享受与她的独处。尽管她全副心神都放在无咎身上。
刘苏犹豫一下,跟上去。或许官家对她确实有好感,但无论如何不至于用强,天子有天子的骄傲。
沉香亭外除了牡丹园,还有疏密得当的树林,足以遮掩身形。官家着青色便袍,负手在前——帝王生涯已改变了他的步态,大多时候都是如此不疾不徐的庄重。
感受到姑娘的紧张,赵翊钧有点好笑。“无忧,我有疑问,须得你才能答上来。”
女将军很平静,仿佛她真的就是他麾下最正常不过的将军,不动声色地将警惕与紧张掩了过去。
“水少傅,是楼兰王。”这是个秘密,不过他不需要对她保守。又快速解释了一番楼兰鞠氏与王族水氏的纷争,及楼兰城破后水氏王族的去处。自然,在赵翊钧的解释中,水氏王族藏身大漠,辗转生存,而不是生活在魔鬼城的地下宫殿中。
女将军点头,然后呢?
“楼兰王携带大批财产,来求得保护。”自汉朝起,对西域三十六国的控制与保护,便是中原王朝的责任。楼兰王如此要求,再正常不过。
不正常的是,水氏空濛要求的不是复国,而是入朝为官。赵翊钧相信他一开始的目标便是取得能够影响天子或太子的地位,因大晋选官须得身无残疾c外貌端正,他这般特殊,唯有用太子的名义才能进入朝堂。
没人猜得到楼兰王的想法,赵翊钧有所猜测,尚不能确认。幸而太子如今年幼,还不能跟随少傅学习,不虞受到太多影响。但在太子长大之前,他需要刘苏替他做一件事:“无忧,你替我查一查,他的目的。”
刘苏张张嘴,她不愿意同楼兰水氏打交道。但天子的要求,她不好拒绝。自来长安起,无论是官家的做法,还是皇后的反应,再加上水氏姐弟的掺和,她只觉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