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已想到若是襄王举全国之力追杀于她,她要怎样与吴越逃亡海外
“无忧?”赵翊钧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刘苏收回手,这等时候,手还放在他头上,未免令人误会是一种威胁。声音仍是冷静的,师父教会她,不要让别人看出恐惧。“是的,殿下。”吴越就是那个人,从超然台上起,我就一直在对他手下留情,因为他牵连着我的过去,正如我牵连着他的。
赵翊钧叹口气,脑海中划过的,却是某些旖旎的片段:幽深潭水与如玉肌肤,乌发与红衣,修长的腿,动情后不再冷静的眼睛后者只是令他困扰的梦境,却扰得他怎么也下不了那个决心,说不出那句话。
果然是压抑了太久的缘故么?只一眼而已,便缠上心头,不依不饶地纠缠了一整夜,几乎成为心魔。
为君者,须狠;也须宽容。“解释。”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话题便就此揭过。
刘苏已做好了逃亡的准备,听得“解释”二字,便是一呆——她与吴越的渊源,该从何说起?
斟酌良久,她选择了最简洁的说法:“吴越与我有些渊源,超然台那时,我与他互不相识。但我认得他的武器”
“他早有脱离代王阵营之心,如今,他算是殿下这一方的人。”
“殿下不必忧心他会再次出手,事实上,长城之上,为了支援于我,他的武器已然用完。超然台上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她没有开脱自己,而是一再强调吴越的无辜,再三承诺他不会对襄王造成威胁。赵翊钧心道,无忧,究竟是什么样的渊源,让你信任他至此?以至于,可以替他做出这样一旦有变便会要命的承诺?
“你便从未怀疑过他,想要通过你,再次刺杀于我?”她的保证是一回事,他还需要做出自己的判断。
“殿下,”女门客意识到他有息事宁人之心,解释愈发详细了起来,“当初阿越已是打算归隐田园了,是我不愿他一身本事就此默默无闻下去,硬拉着他来为殿下效力。”若他有半分不臣之心,也该是他迷惑我啊。
手腕被捉住,女门客被赵翊钧拉到前面,“无忧,这一次我仍是信你。”“仍”,她值得怀疑的地方太多了,从一开始的出现,就是一个谜团。若不是一次又一次地付出信任,他早该将她逼得远远的,又哪里会让她就离自己这样近。
刘苏舒口气,想起自己的来意:“殿下,我们怀疑有细作。”
几个月戎马生涯,令天之骄子雍容的脸多了几分沉肃,只是看她一眼:哪个你们?什么细作?
女门客顺手替赵翊钧绾起发髻,从几案后头走出,正色道明来意。早在“群英会”遭受大规模损失之时,刘羁言与云梦泽就怀疑出了奸细,并且这个细作不在殿下带来的军人里,而是某一个江湖人。
“群英会”兵分五路之后,他们原打算冷眼旁观,看哪一队人回来得最少,那一队人中,便极有可能藏着细作。古怪的是,分兵之后他们竟很少再遇到难以招架的蛮族军队,损失大为减少,大部分江湖人都回到了大营。
计划的失败更坚定了云梦泽的怀疑:他们之中不但有细作,而且这个细作狡猾多诈,绝非普通人。是以云梦泽制定了新的计划,决心揪出细作来。
赵翊钧失笑:我还以为,你又要替他们作保,保证这些江湖人再无贰心呢。“你疑心谁人?”
刘苏摇头,她虽挂着“群英会”会首的名,却将大部分心力都放在“正气歌”的少年们身上,与那些人并不熟悉。云梦泽怀疑北海,但她不能跟着怀疑,更不能就将这个疑点告知殿下,以免造成误会。
“你想如何,去做便是了。”刘苏决定执行云梦泽的新计划,却需要赵翊钧的配合。他这一声答应,省了他们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