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开始在地洞中大量储存粮食草籽,如今个个圆滚滚的,连皮毛都油光水滑。
将猎物堆作一堆,曾经锦衣玉食的少年露出惨不忍睹的神色:谁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靠吃鼠肉度日?
不用看队长脸色,便知晓不能生火——昨天夜里一时不察,脚印露了行迹,便遭到一整天围堵。谁又敢生一堆明晃晃的火来给人看?
吴越率先动手,切开猎物喉管,生饮热血。可怜章歆刚刚醒来就瞧见这一幕,扭头狂吐,偏生腹中空空,呕了半日也不过呕出些苦涩的胆汁。他这才苦笑着擦去眼角泪水,生存才是第一位的,至于是茹毛饮血还是锦衣玉食,都不重要了。
适才反应最激烈的章歆竟成了第二个敢于生啖猎物的人,有他带动,众少年犹豫之后,终于抵不过饥饿的袭扰,纷纷分食起生腥肉食。
吴越目光微沉,坐到章歆身边,低声道:“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章歆是害怕因重伤被放弃,才这样积极地配合他。
章歆闻言露出希冀之色,又有着显而易见的怀疑。以他如今的伤势,只会拖累大家,若是扔下他,安全返回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吴越见状,举手道:“我发誓,我必然不会在你们之中的任何人之前,回到长城的另一边。”直到确认你们全部安全,我才会允许自己脱离危险。我的兵,我负责。
不止章歆,艰难咀嚼着生肉的少年们不知何时静了下来,恰清清楚楚听到他这一句誓言。不知为何,不安的心便都平静了——即便不能活着回去,他们也有着烧毁敌方粮草大营的大功勋,又有队长共生死,生为男儿,夫复何求?
吴越用特种钢打制的短刀刀尖挑起一块不知是什么肉,闭眼大嚼——滋味腥甜,为了压下几欲作呕的感觉,他来不及多嚼便将其囫囵吞咽下去。抓起一捧雪吃两口,这才舒口气。他之所以至今还能保持着平稳的心境,除了以往所受训练的效果,更是信任着那个坐镇后方的姑娘:未能按照预定的时间回到雁门大营,她会知道他们出了事。他相信她不会放任情况恶化下去。
少年们都学着他,一口腥甜带血的肉,一口雪水,算是吃完了这一餐。明天,他们要奔行至少百里,才能保证不陷落在朵颜蛮军的重重包围中。他们不知道的是,左贤王部派出的精锐骑兵已赶在他们之前到达长城之下,张开天罗地网,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吴越更不知道,他信任期盼的战友,此时遭遇了一场信任危机。刺杀襄王的女刺客被拦下时,号称要见刘苏。
刘苏与才回来不久的羁言匆匆赶赴襄王军帐,一路见着将士眼神不善,不由微微叹气:毕竟是外来人,一旦遭遇危机,便很容易被怀疑。她挂心着失去联系的“正气歌”,原是要主动找襄王说明情况,请他允自己越过长城接应吴越等人。只是未等她请愿,那位女刺客已将她陷入困境。
好在襄王还愿意听她的解释——事实上,赵翊钧是相信他的女门客的。之前相处那么久,若她想要不利于他,有着太多的机会。以她的武功,本就不必勾结外人行刺。只是众目睽睽,他须给全军将士一个交代。
与女刺客对眼,各自一怔。那是胡姬潋滟身边“十部乐”中操琴的中年女子,名曰“阿琴”的。阿琴显然也是怔住了,目光却是一直随着刘羁言。
面对质问,女门客态度坦然:“殿下,我确认得她。”襄王亲卫中有人嘶声抽气,为女门客竟承认了与刺客认识。
“她家主人与我是生死大敌。”下一句话,立刻反转了局势,至少使襄王亲卫没有立即将她软禁起来,“我认识她时,她正奉了她主人的命令,想要取我性命。”
所以,“殿下,若是她与我相识,原没有问题。只是我没有任何必要与她同谋对殿下不利。”有着超然台上的情谊,她甚至不需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