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襄王亦不曾推辞:“大兄若有子,我子便做贤王;大兄若无子,我子便是你子,我仍是贤王。”
而今,宗室凋零至此。依着官家的心性,代王一系是不要想那个位置了——拼着宗室死伤殆尽,全力瞒下遇刺消息的帝王,岂会受人摆布?
官家自来说一不二,他说要襄王殿下即位,殿下必然是要即位的。只不知身受重伤后,官家还有多少寿数?
赵翊钧怒极,一气疾走至后园中,泄愤地踢那棵长兄御赐的木兰花树。
周衡:
有清脆笑声传来,在寂静的后园中格外清晰和刺耳。暴怒的襄王怔了一下,大步走向那处——谁这样大胆?!
树木新发不久的绿叶亭亭如盖,隔离出一方宁谧天地。树下,美青年无咎面无表情,而襄王府那位女门客满脸笑意如春冰乍破c新雪消融经层层新绿过滤的阳光带了浅而柔的金色撒在她脸上,令襄王想到一个词:浮光跃金。
赵翊钧不曾想到,他家严肃凌厉的女门客,可以笑得这样甜。他见过她的笑总是讥诮的,薄凉如冰刃。
那双过分冷和利的眼睛,竟可以如此天真清透忍不住跟着弯起了嘴角。
直到意识到她是在对着无咎笑,而不是自己。迅速抹平表情,余光看到自己的侍卫长未及收回的表情,略觉安慰——阿衡亦不能避开这一笑的感染。
女门客看向襄王。她愉悦的心绪还未完全平复,因此格外温和,嘴角含笑:“殿下?”
先前在生官家气的襄王猛然发现,自己不该也无法对女门客发火。掂量一下,他选了轻松的话题:“无咎如今可好些了?”
“好多了呢!昨日来迟了一刻,他都会主动寻我了。”所谓“寻”,就是在她到来之前,不断看向梨树下她往常爱坐的平整青石。
说起无咎,她语气更加温和,神情更加温柔,快乐甜蜜得令周衡不忍直视——他家殿下倒是多看了好几眼。
“无咎。”赵翊钧试着叫一声,俊美得过分的园丁果然充耳不闻。他便笑起来,“果然是认得你了。”
刘苏便同襄王说起:“殿下伤势可是即将痊愈?若无其他事,我想与无咎先回到熟悉的地方去——或许他能想起一些旧事。”
他的伤势已不需要她的血液来急救,但女门客提及离开,令他微微不悦。为何会不悦?他问自己。大约是因为适才那个温暖清澈之极的笑罢。
生长于宫廷,那样的表情于他而言,因少见而弥足珍贵。
但他的回答是:“怕是有事需你帮助。”他知道女门客欠着他与王氏姐妹的恩,必会竭力回报。故而他说出口,她便不会再坚持离开——至少,不是现在。
襄王托付给刘苏的任务,是确保待产的襄王妃的安全。他已被内定为大晋皇位的继承人,他的子嗣,于整个帝国的意义更不同寻常。代王未能杀死官家与他,定然会再次对他的子嗣下手。——若是襄王绝嗣,整个帝国能够继承皇位的,唯余代王一脉。
官家一系与代王系已反目成仇,自然不可能便宜了野心勃勃的代王。为了皇位敢于杀尽天下宗室的,也不会成为仁爱百姓的帝王。
襄王妃如今已有妊八月——算起来,自江夏省亲回到襄阳后不久,便有了身孕——大腹便便,因着丈夫的疏离,心情亦是颇为抑郁。唯有看着妹子王璐活泼恣意,方觉略微舒心。
女门客搬进王妃居所,令王琮心头阴郁散了一些——若殿下果与刘苏有了首尾,他必然不会将人放在她身边。
刘苏于襄王妃所担心的事情上,坦坦荡荡。每日只照看王妃安全,闲时指点一番王璐武艺,更多的时候则是专注在无咎身上。
五月是恶月,华夏自古风俗,生于五月尤其是五月初五的孩子,是不祥之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