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颠簸,我终于又看到了阔别已久的景色,满眼的绿色和泥土的气息让我心神为之一振,这就是姥爷的家乡,也是我的故乡。
自从回城以后,我就很少回来,以前每次放假的时候姥爷总不让我回去,也不知为了什么。不过村里这几年变化很大,路宽了,房多了,多了很多陌生的脸庞,也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仿佛一切都在发生变化,也许唯一不变的只有岁月在心底留下的深深烙印。
客车在村头不远的公路停下,我沿着记忆中的小路往村里走去,步行了不到10分钟,我看到了当年夜遇狗妖的那棵老槐树,再往前走了一段,左拐,就看到了姥爷家爬满牵牛花的小院。
姥爷剃了个光头,正在后园里摘菜,见到我后非常高兴,然而看着姥爷走路已经有些不太稳当,却还是小跑着迎过来,我的心里一阵发酸。
姥爷又找了个老伴,我还是第一次见,是个很慈祥的奶奶,准确的说我应该叫后姥姥了。两个人拉着我的手不停的问这问那。姥爷乐的满脸堆积的皱纹仿佛都舒开了,不停的打量我,嘴里不停的说着外孙子长大了长的比姥爷都高了。
好不容易盼到后姥姥去做饭了,我这才悄悄的跟姥爷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让姥爷给想想办法。姥爷听后没说话,从后腰抽出烟袋,却没点着,握着烟袋沉默了半晌,这才说:“姥爷很久没给你讲故事听啦,你先莫急,先听姥爷讲个故事听。”
我满脸纳闷的看着姥爷,心想这要紧的时候咋又讲故事了?不过姥爷每次的故事都很关键,希望这次的也是吧。
姥爷没理我纳闷的表情,自顾说道:“姥爷在几十年前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咱们村出了个鬼舅舅的怪事。”
我无奈的搬了个小凳子,向小时候一样,开始专心听故事。
姥爷眯了眯眼睛,娓娓讲来。
“当年,咱们这个村还叫闫家店,那时候鬼子打进了东北,到处都是人心惶惶,但是时局再乱老百姓也得过日子不是,这一年村里的赵老四就娶上了媳妇,婚后几个月,小媳妇就怀上了,一家人欢喜的很。
又转过年眼看就要生产,不料这年鬼子到村里抢粮,赵老四因为反抗被鬼子挑断了脚筋,小媳妇不顾一切的冲出来护着男人,被鬼子用刺刀活活捅死了。
小媳妇死了,鬼子抢光了村里的粮食牲畜,还抓走了大部分的劳力壮丁,姥爷我就是在那次被抓走的。鬼子扬长而走,村里人悲愤万分却无可奈何,生在乱世,人命本就如草芥。赵老四断了脚筋,成了废人,却侥幸因此没被抓走,他含泪给媳妇穿上了过门时穿的红嫁衣,在自家后山坡埋葬了媳妇,埋葬了希望,同时埋葬的还有媳妇肚子里即将降生的婴儿。
村里人擦干了眼泪,掩埋了遇难的亲人,孤儿老小继续艰难的生活。就这么过了几个月,邻村突然传出了一件怪事。
那个村叫高楞屯,离咱们这闫家店大约只有不到十里路,村里有一户人家姓马,以杀猪为生,人都叫马屠户,虽然这两年兵荒马乱,杀猪的活计越来越少,但人们都叫顺了,所以一直这个称呼也没改。
一天大清早,马家媳妇正在蒸饽饽,从大门外就走进了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个破瓷碗,径直就进了屋,叫了声大姐就说:俺是逃荒来的,孩子饿的不行了,行行好给点米汤拿回去给孩子喝吧。
马家媳妇见那个陌生女人面容憔悴,却穿着件红袄,脸上满是愁容,不由的动了恻隐心,虽说自家过的也难,犹豫了一下便舀了一碗稀粥倒给了女人,女人连连道谢,捧着稀粥转身就出了门。
做了一件好事,马家媳妇心里挺高兴,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可是隔了一天后,这女人又来了。”
还是那天早上的时辰,那女人仍然穿着那身衣裳,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