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原始森林走了两个时辰后,看看天色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涉过一道溪涧,布谷鸟看见山谷溪岸边一丛月白色的栀子花开得正盛,也是山道漫漫赶路无聊,顺手摘了一支,如佛祖一样拈花而笑道:“闲看深山栀子花,好意境啊。”
丛影秋面无表情地没有吱声,而是凑近看了看。她在栀子花丛旁边的一棵半人多高的雷公树下发现了一根折断的树枝,用手指揩了一下茬口,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嗯,气味很清新,敌人也许刚刚过去没有多久。”丛影秋对布谷鸟说,“他们显然没有估计到有人会穿越‘美死你”死亡沼泽地的唯一活道追上来,因此走得并不快。”
“也许,与他们同行的那个负伤的人,也影响了他们的行军速度。”布谷鸟将那支栀子花扔在奔流的溪水里,望着花朵在水里载沉载浮往下游漂去,不慌不忙地补充了一句。
上了溪岸后,三人在一棵桐子树下还发现了一片倒伏的草地,麻狗子推断说,看样子敌人在树下还休息了一会。
但是草地上再也没有出现血迹,那个负伤的敌人显然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早已将血止住了。
根据溪岸边黄泥巴小路上不时出现的脚印,三人循着足迹往上游跟踪追击。
但没有走多远,丛影秋摇摇晃晃扶着一棵古树站住了。
布谷鸟关心地问:“头儿,怎么了?”
丛影秋有气无力大口喘着粗气说:“布谷鸟,我突然有点头晕,是不是森林里有瘴气?
“是瘴气,是山里的桃花瘴。”麻狗子见她脸色潮红,浑身难受的样子,肯定地说,“头儿是不是有点头晕加头痛?”
丛影秋点点头:“麻狗兄弟,你们怎么没有发病?”
麻狗子搔着头皮说:“雪峰山山高林密,山林多恶浊之气,发于春末,敛于秋末,各路的瘴气都是清明节后发生,霜降节后收藏。这片原始森林里动植物腐烂后生成的毒气春天叫作桃花瘴,夏天叫作黄梅瘴,秋天叫作新禾瘴。估计你遇到的就是桃花瘴了。桃花瘴升腾的时候,或异香袭人,或无形无味。我曾经听豹爷说过,因为女人阴气较重,因此桃花瘴只有女人遇到时容易发作,发病时病人往往面若桃花,显得非常美艳。可是奇怪啊,你跟我们一样是男人,怎么也会发病呢?”
边说边瞟了她一眼,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眼见她扶着额头摇摇欲坠的样子,麻狗子伸手去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脯。
麻狗子感到她宽大的衣袍下面的胸脯鼓鼓的软软的与男人大不相同,惊奇地问道:“你是乔装打扮的女人?”
眼看着纸快包不住火了,布谷鸟担心在麻狗子面前暴露身份,在帮着丛影秋靠在古树粗大的树身坐好后,急中生智装着不好意思的样子顺水推舟说:“麻狗兄弟实不相瞒,她是我的婆娘,我们是八里庄游击队的探子。因为经常出山打探消息,为了方便起见,所以她只好女扮男装。”
麻狗子将信将疑地说:“怪不得呢,原来你们夫妻是游击队的探子,我在八里庄代表八面威风山的豹爷搞联络时,难怪没有见过你们。”
丛影秋坐在树下,如同妊娠反应强烈的妇人一样痛苦地干呕着。布谷鸟焦急地抓了麻狗子的胳膊说:“麻狗兄弟,你晓不晓得治桃花瘴的解药?看在都是八里庄游击队兄弟的份上,你就救救我婆娘吧。”
麻狗子又搔了搔头皮苦笑道:“都是打鬼子的,都是一家人,我麻狗子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我听豹爷说过,要治好桃花瘴,得服两种解药:一种是薏苡仁,口服之后,可以轻身辟瘴,还有一种是槟榔子,也可以胜瘴。可现在在这个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林莽里,到哪里去找这两种药呢?”
眼见丛影秋脸色通红痛苦地抱头着,布谷鸟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