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天牛二用树藤将自己捆绑并弄得浑身血湖血海的样子被弟兄们救回去后，座山豹就有点将信将疑他在演苦肉计。

    疑点之一是三当家毛熊虽对自己的地位不满，但他作为信得过的人绝不会违背自己的旨意放莫莉花一条生路。疑点之二是牛二完全有时间将莫莉花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为什么磨磨蹭蹭地要等着毛熊赶来时才下手，反而中了他的暗算？

    但眼前的现实是牛二活生生地回来了，而“信得过”的毛熊似乎与的莫莉花勾搭成奸后远走高飞了。

    所以座山豹对这些细节有疑问却没有说出来，反而附和着牛二大骂毛熊不是东西，堂堂男子汉被莫莉花色诱后出卖山寨，出卖兄弟。并信誓旦旦表示将来若将他捉拿归案，一定要将他剁了与猪肉煮一锅和弟兄们吃“同心肉”。

    到了晚上吃夜饭时，座山豹吩咐伙房弄了两桌酒菜给二当家牛二压惊。酒酣耳热之时，座山豹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登上聚义厅的高台上庄严宣布，山寨弟兄们后日就要参加八里庄游击队打鬼子了，咱们弟兄今后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做一个中国人了！

    酒席上弟兄门大声叫好：“打鬼子！跟着老大打鬼子去！”

    “全福寿，高升，消灭鬼子一条心。”

    “挎洋枪，打东洋，打过东洋娶婆娘！”

    见弟兄们群情激奋，座山豹将手往下压了压，要大家保持安静。接着他大声宣布了后天与八里庄在茶马古道会师行动的现场总指挥。

    牛二头上缠着绷带仔细听下文，以为座山豹要任命他当总指挥，结果豹爷却任命了山寨的师爷何秀才。

    何秀才只在山寨坐第四把交椅，平常不显山不露水，但他的主意和点子常常会影响老大的决策。

    牛二叫了一声好，并没有失落感。因为他现在对在这土匪窝争地位争老大的信任，已经丝毫不感兴趣了。野老婆莫莉花说得好，走出大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牛二目前时刻想到的是，怎样弄到豹爷的‘吓死你’秘道地图。

    座山豹不让二当家牛二做行动总指挥，自然是为了提防着他关键时候反水拖走他的队伍。但他怕引起牛二的怀疑，宣布完后端着一碗酒来到牛二跟前吆喝道：“老二，干了？”

    “干！”牛二睁着通红的眼睛，跟座山豹碰了一下酒碗，“谢老大，小弟先干为敬！”一仰脖子将一碗酒一口气牛饮而尽，拿着空碗朝豹爷照了照。

    “好，有种！”座山豹也一仰脖子喝了，抹了一把嘴巴，“老二，念你中了暗算负了伤，这几天就好生将养吧，后天的行动就不劳老弟操心。”

    “我懂的。”牛二很感激的样子，“感谢老大照顾。”

    当座山豹摇摇晃晃朝师爷何秀才那边走过去时，牛二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道：“老大，少喝点，”

    座山豹甩开了他的手，喷着满嘴的酒气说：“老二，你别拦我，我再跟弟兄们喝几碗”

    但牛二关心地扶住了他：“老大，酒醉误事啊。莫莉花受日本人指使，妄图谋取您的祖传‘吓死你’地图，可要时刻当心啊。”

    座山豹一惊，似乎酒也醒了一大半，条件发射地摸了摸衣服口袋里的铜钥匙。

    要打开那个暗室里的小铁箱，非要有那片亮晶晶的铜钥匙不可。牛二心中有了数，不露声色在座山豹耳边低声劝道：“还是少喝点好，老大。”

    座山豹大着舌头说：“兄弟，老老老子还没有醉。——小的们，再再给老子来一碗包谷烧”边说边趔趔趄趄朝师爷何秀才走去。

    黎明时分，座山豹躺在卧室床上鼾声如雷。不一会，有两条黑影悄无声息翻窗而入。黑影摸索着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那把铜钥匙。

    两人点点头，复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