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迎娶伊丽娜,马同就没了暴脾气。
他的暴脾气断送了自己的运动生涯。他十岁开始练移动靶射击项目,十四岁进省队,十六岁进国家集训队,运动成绩一路飙升。二十岁那年,因集训期外出打架伤人,被逐出奥运集训名单。二十四岁那年,重披国字战袍,但教练以心理不稳定为由,在上报奥运参赛名单的当天,将他的名字换掉。一气之下,他在七十米之外,用气步枪射中教练的大脚趾。教练脚气严重,太阳好时,习惯赤脚高架,晒太阳。
马同被国家队退回,同时接到省队开除通告。
奥运梦想破灭,马同赴哈萨克斯坦,名为留学,实为经商倒包。挣些小钱,却遭马匪劫财暴打。马同盛怒之下,四处寻枪,发誓血洗黑窝。巧遇“老爹”,好言相劝,积极斡旋,小钱领着大钱,失而复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老爹”须发皆白,文雅面善,循循善诱,引荐马同加入“果蝇”。
成为“果蝇”进十载,马同四处奔波,杀人如麻,鲜有失手,性格愈发阴郁。
而立之年,马同在乌克兰行刺时,见到伊丽娜。伊丽娜被那个脑满肠肥的家伙当成人体盾牌,在电梯门闭合的之前,将伊丽娜推到马同怀里
马同手捧鲜花,轻手轻脚走进宽敞明亮的病房。花束巨大,马同要拢起双臂才能抱住。
伊琳娜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乳白色的光瀑衬托着喜出望外的娇美脸庞。
“为什么?太夸张啦!同?我又不是舞台上的歌星。”
“可是,我永远是你忠诚的粉丝。我希望让你感受的一点节日的气氛。”
“对我来说,能见到你,就等于过节。”
“说得真可怜,”马同把鲜红放在床头,牵起伊丽娜冰冷的手,吻过,然后,贴在脸上,“我感到非常愧疚,从今天起,我会让你天天过节。”
“又是鲜花,又是甜言蜜语,你会不会变得更糟?我真担心,你在外面,也对别的女人这样。”
病房里花香四溢,令人神清气爽。
“你仔细闻闻,花香里有淡淡的酸味。”马同调皮地说。
“我闻到了苦味,”伊丽娜洁白整齐的牙齿,细细地啃着马同的手指,阐释着对花香的理解,“花香只能闻,却吃不到嘴,它飘忽不定,让人感到不踏实。”
“你再看看,美不美?”马同转移伊丽娜的注意力。
“我不看,不美!”
“可爱吗?”
“不可爱!”
“你好好闻闻,仔细看看,你会发现它清新活泼的天性。很简单,亲爱的,照我说的做。”
“我不,我用自己的方式去感受感觉到的东西。”
“说说你的高见?”
伊丽娜狡猾地一笑。
“我现在告诉你,你把花带来,房子里才有花香,你知道房子里为什么会有花香吗?”
马同被伊丽娜的话搞得有点逻辑混乱。
“不要猜啦,是因为房子的空气好,你带来什么气味,我就能味道什么气味。相反,如果房子里的空气混浊,臭气熏天,你带回什么花香也不会好闻。明白吗?亲。”
“我明白,我闻到的酸味是房子里固有的。”
“我闻到的苦味也是房子里固有的!”
“你说起话来,越来越高端大气上档次。”
“我是很认真的,”伊丽娜地低头,撅嘴,喃喃地说,“你就快当爸爸了,为了给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庭,你也要多关心我——不过,还是谢谢你的花,我看到了你的努力。”
伊丽娜说着,突然要站起。
“坐着别动!”马同连忙扶住妻子,他以为她在生气。
“我有点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