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难,寒风里的刀片越来越多c越来越薄,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
马库尼耳朵里灌满风声,脚下感受着滑雪板与雪面高速摩擦产生出麻酥酥的快感,他的眼睛,看不清其它物体,只有雪道末端仰起的起跳点,越来越大,急速扑进瞳孔。就在冲出滑道前的一瞬间,马库尼猛地将身体挺直——
马库尼腾空而起,强大的上升气流托起矫健的身姿,矫健的身姿射向空中。
飞翔的感觉万分美妙。马库尼身体笔直前倾,两臂紧贴体侧,滑雪板几乎与身体平行,并形成一个漂亮的“v”字。一时间,世界变得充满光明,他仿佛看见湛蓝的海水拍击峡湾两岸深谷峭壁,卷起层层浪花,宛如无数双手臂高高举起,对着拥戴的大英雄鼓掌欢呼。
这是何等惊心动魄的飞跃!
这是何等壮观的飞跃!
这又是代价惨痛的飞跃
在空中下降时,马库尼的眼镜上竟然掠过了那方平整的雪地,出现了树冠茂密的一片黑松林。他的技术过于高超,飞行的距离远远超过了峡湾的宽度,他落入了松林。树枝纷纷折断,针状叶纷飞,滑雪板各奔东西,眼镜也不知挂在那棵树上,身体重重落地,惯性巨大,激扬雪浪,脑袋撞到树干。少顷,树洞里探出一个松鼠机灵的小脑袋,它看了看地面,呲呲的鼠语骂了一句脏话,又缩回,继续其睡眠。
大英雄马库尼,昏迷不醒
一阵直升机的轰鸣声,伴随着浑身的剧痛,将马库尼唤醒。他感到所有关节都被卸掉,身体动弹不得。轰鸣声仍在对岸。
直升机翘着尾翼盘旋,探照灯雪亮的光圈在出发平台和雪道上圈来套去,最后,像是发现什么,在平台上方降低高度停下。平台扬起茫茫雪雾。
一位胸前吊着微型冲锋枪的警察,骑着软梯,被送到平台地面。他仔细勘察着现场,他确定了脚印是刚留下,雪道上两道痕迹也是滑雪板刚滑出的。他迅速跑回,攀上软梯,朝峡湾对岸挥挥手。直升机边收软梯,边朝对岸飞来,同时,机身两侧探出两只冲锋枪。
那时的马库尼一点不紧张,反而欣喜中期盼着被警察立即发现,立即送往医院急救。还有什么比人的生命更珍贵的呢?但是然而可是,警察在雪地上并没发现滑雪板着陆蛛丝马迹,就怀疑嫌犯飞跃峡湾失败,并成功坠入深深的峡湾谷底。于是,直升机又降到峡湾里查看,未果,无功而返。
假使警察进入树林搜索,只需纵深三十米,就会发现毫无还手之力的马库尼;假使马库尼能喊出一声救命,警察就会发现他,从而领功请赏;假使马库尼还能动上一动,他就会拔枪发射,即便手枪装有消音器,警察也会根据子弹划出的火线抓到他。
马库尼眼睁睁看着直升机远去,他在心中大骂警察毫无职业精神可言,越骂越来气,一气之下,再度昏厥。
一周之后。奥斯陆至哥本哈根航线,丹麦王子号渡轮的酒吧。脸上多了几道划痕和倦意的马库尼,带着黑色墨镜,慢慢地嚼着三明治,细细地品着蓝山咖啡,悠悠地观赏着电视新闻节目。报道称,贼拉地特最大部族——瓦尔法拉部落首领惨遭暗杀,并提供了包括费扎卡手下所为在内的多种深入分析的版本,最后轻描淡写地说明,中东某宗教极端组织声明,对这次暗杀负责。
酒吧里的其他食客,在这条新闻播放的两分钟时间里,无不大倒胃口,唯独马库尼吃得津津有味。他津津有味地回味着那段历险和脱险全过程。
他要感谢化名莎尔拉塔“果蝇”同僚,是她近乎疯狂的执着说服了总部,允许她驾驶丈夫的私家直升机在峡湾的对面找到了雪盲症复发的马库尼。
其实,掉入树林之后,马库尼除了脑震荡比较严重之外,只造成脸部的划伤和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