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芭子决定围绕希尔顿酒店转转,选择适合埋伏射击位。她一眼看见酒店的正对面,临街一排古建筑正在保护性修缮,高高的脚手架被一块块硕大而明亮的广告牌装饰着。也许那里会是绝佳位置,马拉芭子想着,移步过去。真是绝佳位置!脚手架用镀锌钢管搭成,高度至少十五米,延伸五十米,距离酒店不足三十米。她把头探进两幅广告之间的空隙,举目观察脚手架上面的情况。太好啦!上面铺跳板,挂满白色尼龙安全网,还有几大块防雨布,遮盖着建筑材料和施工工具。感谢上帝的安排,可怜的阿里先生,看来你命中注定将死在罗马,这是你的命运。马拉芭子心中暗喜,初步方案已成,明天或者后天,最迟不过大后天的晚上,她将埋伏在正对阿里房间窗户的广告牌后面,藏在跳板上的防雨布里,等待射击最佳时机。
但是,如果阿里命令仆人拉上厚厚的窗帘怎么办?打一万枪也没有意义。如果不能将阿里击毙在酒店客房,就只有选择他离开或进入酒店大门时开枪。这样一来,开枪之后如何安全撤离,就成了最大的c必须解决的问题。
马拉芭子开始为完善第二套方案寻找撤离路线。她沿脚手架边走边观察,发现这座巴洛克风格的古建筑四周,全被脚手架圈着。也许撤退路线就在后面?她在古建筑一端,扶着脚手架的横杠,拐进一条小街。小街僻静,路灯昏暗,路面也不平整,分布几汪积水,像头顶生疮。
这时,马拉芭子听到一串摩托车马达的呼啸声,未及做出反应,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急速掠过,两次溅起浓稠的泥浆,从头到脚挂了满身。
兔崽子,简直是两条疯狗!马拉芭子心中大骂。但是,五分钟之后,她不得不为自己在脚手架旁发出的这句心声感到遗憾。
事情是这样的。
那两辆摩托车在空荡荡的街道行驶了五十米,第一辆摩托车红色尾灯一闪,车把一横,车屁股就唰地甩过去,车头掉过了。第二辆摩托车手显然车技不佳,他先刹车,然后一点点地转动手柄轰着油门,慢腾腾折回,与第一辆摩托并排停住。两人都单腿撑地,朝马拉芭子的方向张望。
马拉芭子听不清他们交谈什么,即便听清也听不懂,她对意大利语一窍不通。
骑摩托的是两位长头发的小青年,都穿着前襟装饰两排大铜扣的黑皮夹克,手腕上都吊着粗粗的铁链子,高腰厚底黑皮鞋上布满闪着寒光的不锈钢铆钉。
“嘿,伙计,瞧那小娘们儿,有点儿意思!”第一辆摩托车上的家伙嘶哑地说,大概摇滚练的不得法,喊劈了嗓子。
“看见了,你有点儿想法?”第二个家伙有所领悟,中指在鹰钩鼻上蹭了一下。
“看样子她挺寂寞。”
“没错,寂寞!”
“你寂寞吗?”
“没错,寂寞!”
“三颗寂寞的心碰撞,就不再寂寞。”
“没错,不寂寞!”
“年龄大了点儿吧,有三十?”
“没错,看走路的样子,我打赌,她是个泼辣的小媳妇。”
“会不会有代沟?”
“没错,所以才需要沟通。”
“离得太远,看不清脸上有多少褶子,和她——那个,我们会不会很吃亏?”
“没错,口味是重了点儿。”
“不过身材真他妈好!”
“没错,好得非常严重!”
“过去搭个搭个?”
“没错——走你!”
原则上,基本上,实际上,这两个小青年已经饥不择食,只要是女人,他们是不在乎身上有多少泥点子,也不在乎是否老到要死。小哥俩无聊到难以排解的境界,唯有冒险才能解脱,而真正的男人应该敢于冒险。其实,通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