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的时间很长,诊断的时间也很长,黑格医生得出的结论简明扼要。他省去晦涩难懂的医学术语和各种可能性的罗列,直截了当对马同说:“情况并不乐观,必须考虑尽快做手术,否则,对孕妇和胎儿不利。”马同走出诊所的院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聊以自慰地自言自语:“不会的,不会向医生说的那么糟糕。”
从长皮大衣口袋里,掏出白色手帕使劲擦手和额上的冷汗。虽然不是全部,但以前他处理生活中的事情轻而易举,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也会力所不及。感谢上帝,玛丽娜能答应来瑞士就医,也会同意在这里做手术。这里的医疗设施齐全可靠,当务之急,只是解决钱的问题。手术虽不复杂,但危险性不小,要价昂贵。为了妻子和未出生孩子的健康,马同不会吝惜金钱,幸好收入尚可,足以应付家中的突发事件。
马同走向自己的白色宝马车,准备去苏黎世银行在日内瓦的分支机构提一笔款。这笔钱是他的劳动所得,是“果蝇”的“老爹”刚刚转付的酬金,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玛丽娜。
他最近一次成功的行动,得到了客户的认可,虽然,被刺一方封锁了一段时间死者的消息,最后,发言人还是不得不对记者公开:的确,他们全都死了。
马库尼不会忘记,他是怎样爬上凉台,潜入宾馆的套房,怎样活捉了那个猪一样的日本人。但是,日本人的保镖听到了动静,从隔壁的房间涌出,在马同扣动扳机之前及时射出一排子弹。幸亏马同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敏捷的反应,才在那个倒霉的夜晚避免一死。保镖射出的子弹97打在了日本人的身上,马同凭借满是窟窿的日本人的掩护,将保镖瞬间逐一射杀。
这就是我的射击成绩,看谁还敢放屁,我的心理素质始终是超一流的,对付这帮狗日的,就如同平时训练射苹果。马同无不幸灾乐祸地想。
子弹无一不是射中三个强壮的波罗的海保镖的眉心,还有两名随从也发现被勒死在酒店的其它房间。日本人是什么的干活?马同没兴趣了解。
马同站在空空荡荡的街上,看了看周围,突然莫名其妙地想抽烟,烟瘾上来难以忍受,后脑勺发疼发胀。可是,他身上没揣着烟,那包留在了车里,车就停在诊所附近。
马同转身快步走向轿车,打开车门坐在方向盘后面,抽烟的念头却瞬间消失了。事情总是这样:需要它们时会从指缝中挣脱,握在手里,却又不需要它们。
马同的指尖伸进大衣的内口袋,捏一捏里面嘎嘣脆响的信封,信封里有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他又看看手表——瑞士本地产的,现在时间下午两点半。此地离银行不远,从容驾车只需15——20分钟,马同知道银行的作息时间和工作程序,知道还有充裕的时间到达那里顺利提款。不想抽烟,马同又突然想喝咖啡,在银行里一定有咖啡,可能因为不喜欢那里的氛围,他决定顺路去街头的咖啡馆或酒吧。
三点半,马同将车停在了银行专属的停车场,然后,走进银行。服务大厅,人头攒动。
圣诞节临近,到银行提现金的人比以往要多得多,所以,提款机已经枯竭。马同在非洲时,总觉得提款机装得满满的。
服务大厅里迎面走过来工作人员,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职业西装,露出刻苦训练形成的专业的微笑,但是,表情极其死板。
“马上,马上,卡米纳先生。”这是一个姓氏,马同以假名为自己设立了保险柜。
马同不是第一次使用银行的类似服务。这种特别的服务形式,需要用户签名之后,才能拿到保险柜的钥匙。这把钥匙,在工作人员的优雅的动作中,表现得越发神秘,没有本人到场,任何人都不能打开保险柜。
“请跟我来,卡米纳先生。”马同享受的尊敬已经不再是年轻的普通职员,而是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