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路至芙蓉江路段的茅台路,长约百米,两侧成熟的居民区,临街楼房底层,开设各式商铺。(http;问题出在距接头地点不远的工商银行储蓄所前,马同在更远的水城路北口,在树木掩映的小公园里,中弹倒地。
马同斜背挎包,上身乳白色棉布外套,敞怀,露出黑色圆领衫;下身黑色休闲裤,足蹬驼色休闲鞋,干练而富有动感。他一边在提款机前排队,一边借着明亮橘黄的街灯,修剪指甲。排队提现的人不少,两只队伍一撇一捺,尾巴甩在人行路上,川流不息c熙熙攘攘的红男绿女,有的无奈绕过,有的愤然穿过;剪下的指甲屑,纷纷翻着跟头迸向空中,落到深灰色水泥方砖铺成的地面,有的被风吹了,有的被人的脚踩了,还有的被黏黏的一口痰盖了。马同皱皱眉,鄙夷的眼神找到痰的发射者,正遇一位黑大个一双凶悍的白眼。那人眼距宽得像南北通透的两扇窗,快要开到耳朵;浓密的双眉很近,像农村骡马交易时,把手伸到对方袄袖谈价的两条胳膊。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间四目相对,目光一定是恶狠狠拧紧到一起,像投入沸油锅的麻花,瞬间焦灼纠缠起来。
“你他妈看什么!?”黑大个梗着脖子,恶狠狠地问,马同眼看着他白眼球燃烧起来,喷出火红的光,膀子也奓起,两只铅球似的拳头握紧,发出咔吧咔吧声。
马同含义丰富地歪了歪头,抬起的两只手向下压了压。这在旁人看来是提醒对方克制,自己可以解释为大度,黑大个可以理解为示弱。即使没有十五分钟之后的接头,身兼重任的马同也不愿引起无端争执。
“好啦,好啦,都消消火吧!”排在身后的一位中年男子,好言劝解道。
黑大个见马同不敢接招,横摇臂膀,骄傲地走了,马同也以为事情就此了了。
终于轮到马同提款。他取了2000元人民币之后,把一沓钱塞入钱包,钱包装入皮包,皮包斜挎在屁股上,迈步朝水城路的方向走。
离接头的时间只差五分钟,十字路口有一家宾馆,宾馆门前会有一个女孩儿发保健按摩的宣传单,单子上有绿颜色的记号笔手写的电话号码。马同应该接过一张宣传单,问:“按摩能治胃炎吗?”女孩儿应该回应他说:“不知道,你打电话问问吧。”然后,再递一张宣传单。马同要叨咕一边上面的电话号码,然后,女孩儿会再给他一张。他拿着三张宣传单,要边看边沿着水城路朝北,途中会有人向他索要两张,这是接头人发出可以接头的信号。他只要赶在那人的后面,跟到某个地方,那人就会主动与他完成接头。
马同离开提款机,走了不到五步,黑大个迎面出现,蛮横地撞过来。马同只好侧身让路,就与他锉了一下。在身体扭转的同时,马同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贴近,随后挎包微微一颤,重量陡降。
小偷!马同下意识地用手护包,就摸到包底被划开的大口子;迅速转身,就听见啪嗒一声钱包落地,就看见面前一人呆立。那人体格极为淡薄,不过十五c六岁,正一手捏着薄薄的刀片,一手托着马同的手枪,木在原地发抖。
马同心中大呼倒霉,假使小偷经验丰富c临危不乱,不论得手与否,无论得了什么,都会屁一样快速消散;即使丢了手枪,只要小偷先生不介意,顾全大局的马同也不会深究。但眼前的这位江洋大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手刀,一手枪,脚前还有钱包,不仅铁证如山,而且众目昭彰,立等就擒,让马同好不为难。马同只好既从容不迫,又极不情愿,却被逼无奈地采取行动,下了刀c夺了枪,拾了钱包插进屁股后面的口袋。他心里骂道,兔崽子,求求你,快跑吧!就见小偷两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
行人呼啦一下聚拢围观,看见马同一手将小偷按在地上,一手持枪顶着他的脑袋,眼睛警觉地扫视周围,大概是防范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