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过来,思及方才夙瑶揭露的言语,忙道:“玄霄,刚才那个小气掌门说你一直在骗我们,还说是我爹娘害你走火入魔被冰封,这些话一定是假的吧?”
“是真是假,又如何?”玄霄冷冷一笑,额上朱砂殷红似血,周身阳炎之气涌动不息,“天河,还要多谢你将望舒剑送回琼华,如此,云天河与夙玉当年所欠下的,便就此了了吧。”
此话一出,无疑是肯定了夙瑶原来所说,云天河原先对玄霄多有尊崇,如今得知往昔竟是他有意接近筹谋利用自己,一时间呆愣在原地,茫茫然不知所以。
韩菱纱与慕容紫英二人虽也十分惊诧,然见云天河失魂落魄的模样,亦只能按下心头思绪,极力劝慰。
“天河,莫要想太多,此事终归是他们一面之词,事实真相究竟如何我们也不甚了解。”莫问心底对玄霄夙瑶两人失望,遂并不尽信他们的说辞。
见云天河仍旧神思不属恍若未闻的模样,他不由轻叹一声,转开了话题,“此事暂且搁置,你莫要忘了梦璃,她如今还等着我们去找她呢。”
提到柳梦璃,云天河终于从打击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玄霄,嘴唇动了动,终是点点头,转身离开。
莫问方才转身,身后便传来玄霄冷沉的话音——“慢着。”
莫问安抚的看了云天河三人一眼,转身面对他,双唇抿成一条线,眼底满是疏离之色,“你待如何?”
“我准你离开了吗?”玄霄面上无波无澜,只一双暗沉双目冷冷扫过他与云天河三人,缓缓道:“他们可以走,你——不行。”
“我的去向,无须你来左右。”莫问面上一沉,一贯沉静的眸子也添了几许暗色,一眼望去,姿态神情竟与对面的玄霄一模一样。
不待玄霄回应,他一手摩挲着腰间的鸣歌剑,出口的话语中尽是斩钉截铁的认真坚决,“你救治我,我衷心感激,你若有所需,我绝无二话,但若有违我心中道义,则恕难从命。”
话落,他径自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云天河三人看玄霄一眼,见他没有阻拦的意图,立刻追随莫问身后离开了。
玄霄眼看着他的身影决然消失在剑林,赤红双眸仿若凝血般幽冷深沉,垂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拳,青筋毕露。
——竟将你我之间分割得如此清楚,师姐,这孩子,当真是像极了你
“你就这般任由他离去?如今琼华派正是用人之际,万一他受云天河影响叛逃而去,琼华岂非少了一大战力?”
夙瑶话语中尽是指责,见他听而不闻,心中越发不满,“他方上山我便看出他心性不定,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像他娘的。琼华为网缚妖界之事筹谋多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何能为旁事牵累困扰?他如今这般优柔寡断心慈手软,最后只会碍事”
“闭嘴!”
一道炽热刚猛的阳炎之息袭来,夙瑶避之不及,被狠狠击中胸口,脚下当即退了几步,口中吐出一口血来。
他霍然对掌门出手,在场的琼华弟子皆是一惊,然摄于他的怒意与强势,皆是噤若寒蝉。
玄霄眉宇间尽是浓浓煞气,眼底的杀意如有实质般直指夙瑶,话语中尽是掩不住的憎恶与厌烦,“我的儿子,还轮不到你这般轻贱侮辱!”
你的儿子?他承认了吗?
夙瑶心中冷笑,然知晓自己并非玄霄对手,只能隐忍不语。
如今妖界重临,琼华之中唯有她的修为足够驱使望舒剑,玄霄虽与她不和却也只能共事。但与玄霄相比她终究势弱,若玄霄有意,足以令她吃足苦头。
玄霄却不放过她,狂烈的阳炎气焰于周身翻滚环绕,随着他脚步逼近,汹涌的赤焰竟将夙瑶发上垂落飘飞的玉带炙烤成青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