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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出事,贾敏如何静得下心,做什么都觉心浮气躁,若非顾念身子,又怕遭了忌讳不吉利,她还真想跟着一道过去瞧瞧眼下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是老爷亲口吩咐的?”贾敏脸色微变,低头忖思了片刻,又觉是自己草木皆兵了,揉着眉心道,“这事儿你亲自去办,别惦着三成四成的了,少不得叫她走后再风光一回。只一桩,她到底是如何走的,你可弄明白了?”

    李嬷嬷迟疑道:“说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等下人瞧着不对劲去请大夫过来已经晚了。我回来时,特意拐去了厨房一趟,那头的饭菜一向不经心,昨儿似乎是想做些红芋糕,张保家的就随手抓了把给她,今儿听说人不好了,吓得跟什么似的。我在屋里仔细打量过,用过的碗盏早收拾干净了,只桌面上似乎洒了些,还有点碎末子,我让厨房那头瞧了,应是张保家的错拿了柿子粉,那位胃寒得厉害,平日里常在饭后用一小盅白酒,可不就遭了忌讳。”

    贾敏点点头,略略放心了些:“那芳娘,你瞧着如何?”

    “倒是个本分的。”李嬷嬷想了下,又问,“太太可是想要了她过来?做些粗使活计,也是使得的;若要到了跟前伺候着,怕是略木讷了些。”

    贾敏深以为然,若非是个老实木讷的,怎会一直留在宋氏跟前伺候,在那屋里待上十年,莫说本就是个不灵巧的,就算是猴儿精过去,怕也成呆的了:“既如此,你且再留意阵子,若是当真不打紧,便随便拣了地儿给她罢。”

    李嬷嬷连忙应下,又瞧着贾敏的精神头仍有些靡靡的,便也没再多说宋氏那头的事儿,拣了些轻快的说上几句,听屋外说是黛玉过来请安了,心里略松了口气,又退下往那头忙事儿去了。

    这厢事多,林平那头更是烦心。老爷的意思已然十分明了,这是真的疑心上太太了,府里两个正主儿角上了力,可愁煞了他这个大管家。家和万事兴,可眼下,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只是,主子的事儿,哪是他个奴才能置喙的?这桩事,他连自家混小子都不敢告诉,生怕一个不留神,给捅到了太太跟前。

    林府的暗乱,只掩藏在灿然的朝阳下,门前的石狮子依然威风凛凛,匾额上的乌墨大字依然苍遒有力,路过的百姓依然用瞻仰敬畏的目光看着庭院深深,谁也不知里面究竟上演了怎样的剧目,怎样的悲欢离合。

    一早起来,苏云岫也依然是悠然的好心情,与苏轩一道用了饭,待他往书房温习功课后,便拣了两册话本,沏了壶花茶,往院子里的紫藤花架下消遣时光。

    秦子浚匆匆进来时,看到的便是美人花下图,不由放缓了脚步,心里却是暗暗叹息,可惜了如斯美景。蓦然抬眸时,恰好看到不远处的秦子浚,苏云岫不由展颜一笑,嗔道:“来了也不吭声,杵在那作甚,难不成真想吓我一跳?”待他慢慢踱到跟前,不由一怔,“这是怎么了,瞧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儿。”

    犹豫了片刻,秦子浚苦笑着开口:“那宋姨娘,今儿五更没了。”

    “啪”的一声,手中的书卷掉落在地,苏云岫猛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她怎么了?”

    秦子浚低头从袖中取出个锦囊来递给她,低声道:“这是府里的下人偷偷传出来的,说是宋姨娘走之前嘱咐交给你的。这事儿,想来应当是她自个儿的主意,你别太”

    话还未言尽,手中的锦囊便被她一手夺去,指间微颤,动作却极迅速地拆开,只见里面塞了一张薄薄的纸笺,秦子浚探身看了一眼,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两行字:偷生十余年,只盼善恶终有时,今朝得闻姑娘之谋,吾虽力薄,惟愿以此残生,助姑娘一臂,不必耿耿介怀,此亦为吾平生夙愿。下附名录,多为昔日府邸旧人,如今皆被四处遣散,姑娘若可收拢齐聚,或有助力。

    短短数言,字字泣血,两人皆是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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