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呢?
然而我看不下去。我承认,我被这个瞿君君搞得看不下去了。我于是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我得去查房。得去查查女生的宿舍。看看瞿君君是否在宿舍里。
不在。没有瞿君君。里面的几个女孩子一条声地说。我说,不要开玩笑,真的不在么?
真的不在!不骗你,方老师。
我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我连忙转回身,开始去寻找瞿君君。瞿君君出事了。
后来,几个女学生出来和我一起找。我们在cā一场东边的草地上找到了她。瞿君君那时就躺在草地上。她的嘴里满是酒气。她喝酒了,这是不错的。我们拉她起来时,她显得一点力气也没有。我知道不好了,她说不定吃了安眠药了。我说,赶快送医院。
送医院?女学生们惊叫一起来。
对,送医院。我说。我很害怕,如果真的服用了安眠药,而安眠约借助酒xg,会发作得更快,那么情形便非常可怕了。
在医院的情形,我在很多年后,也还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时是在我与丁亚琼的新婚之夜。我搂着新娘子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我就想起了那个夏天,想起了那个叫瞿君君的女孩子,想起了那一天在医院的情形。
医生将一根肉sè的橡皮管子插到了瞿君君的喉管里,然后将一脸盆肥皂水灌进了瞿君君的喉咙里。随后,喀喇喇一声,瞿君君开始了剧烈的呕吐。瞿君君吐出的先是白sè的,后是彩sè的。瞿君君是躺在长条椅上做手术的。瞿君君的那一天长发被压在她的身子下面。呕吐物把那一头好头发弄得很难看。那一身漂亮的连衣裙也被弄得皱巴巴的,像七八十岁老太婆的脸。那时,我很想替瞿君君理一理。可就在这时,瞿君君醒过来了。瞿君君醒过来就一个劲儿地在嚷,方芥舟,你娶了我吧,我就是要嫁给你。
医生为她打了一剂镇静药后,瞿君君才又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拿眼睛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有个医生对我说,方老师,这个学生没有问题了,你放心吧。
后来和瞿君君同宿舍的另一个女孩子给我一封信,她说,这是瞿君君昨天让我给你的。我给搞忘了。
这是一封绝命书。也确实是写给我的。瞿君君在信中反反复复地说,她爱我,她问我为什么就不能爱她?这个问题她已经无法得到解答了。不过,你必须对我的爸爸解释一下。
这就是瞿君君的杰作。她说过,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自杀是与我方芥舟有关系的。我苦笑了一下。把信揣进了衣兜,走了出去。夏天的午夜,宁静而安详。苦楝树的巨大的黑影顶在我的头上,落在我的脚下。我这时像一个作家突然遭遇灵感一样,我突然之间明白了一点,我是不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这片土地不适合我,我也同样不适合这片土地。我想,我是该走了。
我得赶快离开这里。
走之前,我只想再看一看秀秀。我不知道秀秀现在怎么样了。在那个夏天,在我向孔校长讲明白我和瞿君君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我在一个燠热的傍晚,走上了通向秀秀家的路。
我去过一趟秀秀家。那一次,秀秀的妈妈多次向我投来关注的目光。秀秀当时就依偎在她的妈妈的身旁。那是一幅非常动人的图画。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幅动人的画面。
我用了一个多小时走完了十七里路。你应该想象得出我是用了一种怎样的速度在行走着这一段已经是无望的爱情之路。我其实是完全可以不去看秀秀的。我自己也知道我主要不是去看秀秀。但我就是不知道我这为的是什么。我感觉到一切都似乎错了,我的出生,我的上大学,我的回到故乡。当然,还有我的恋爱。
秀秀的家就在那个叫做三夏的小村子里。秀秀家的屋子在村子的zh一ng yāng。她们家有一个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