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的憋闷在何云一这简单的几个字中烟消云散, 王瑞高兴的反手擦了下眼角。
何云一瞧他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不禁发笑:“至于么。”
王瑞高声道:“当然至于,你倒好了, 说走就走, 说回来就回来!”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再不回来了。”
“我不是‘回来’,而是‘来到’。”
“我知道了, 那个纸鹤知道我有大劫难了, 就回来了。不过它居然是扯烂用的?”
“不一定非要扯烂,它只有在你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来找我, 省得芝麻点大的事情就来告诉我。”
难怪上次遇到吊死鬼, 纸鹤一点不都动, 原来是觉得他当时并非是走投无路:“既然你来了,先把我妹妹的头和蕊云的换过来罢,你一定能办到吧?”
“能是能,但却不能我来办,这是陆判的孽债,必须由他来做。”何云一道:“你去找青藤纸和笔墨来, 书房借我用一下。”
王瑞不敢耽搁, 马上领着何云一到院内的书房, 翻出青藤纸, 亲自给他磨墨, 虽然不知道何云一要做什么, 但肯定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青藤纸是道教举行斋醮献给上天的奏章祝文的专用纸张, 反正往天上递信息都用这种纸, 告状也是。何云一挥毫泼墨,用王瑞根本不认识的文字,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
人间有仓颉造的文字,地狱有“鬼画符”,天庭自然也有自己的“天书”,要能递到天上去必须用仙人用的文字书写。像人间帝王修道修仙,用最精美的辞藻写就一封封给神仙的祷文,其实都是做无用功,文字不对,根本递不上去。
王瑞不知道何云一在写什么,也不问,安静的守在一旁。
等何云一写完了,他叫王瑞捧着铜盆c打火石和刚才写好的青纸,叫他闭上眼睛,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扯着他的肩膀,叫他闭上眼睛,领着他在原地转了几圈。
等王瑞得到许可睁开眼睛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郊外的十王殿前。
王瑞顾不得吃惊,大步迈进殿内,找陆判算账,这次他可是带着帮手来的!
“陆判的泥塑已经不见了。”王瑞踏入殿内后,略显失望的对何云一道:“这不影响吧”
“不影响。”何云一抬头看十王殿的棚顶,正好有一处坍塌的地方,可以看到天空,他便在这处露出的地方下面摆好了铜盆。
用打火石引燃了火,将刚才写好的青藤纸扔进了火中。
就在这一刻,王瑞只觉得一阵阴风,他用衣袖遮挡着眼睛,再睁眼时,就看到陆判气喘吁吁的站在他们面前。
原来鬼官也会喘气啊。王瑞不觉得往何云一的方向移动了下步子:“你肯露面了?”然后告状:“他上次还想用生死薄弄死我呢。”
何云一安慰的看了眼王瑞,才对陆判道:“判官你来了,很好,原被告都到齐了。”
陆判却不说话,只是猛吸一口气朝火盆吹去,可是火盆中燃烧的青烟,说来奇怪,不禁没被熄灭,反而扶摇直上,从十王殿的棚顶袅袅上升,向天上飘去。
“判官,你是不是觉得没人可以上天庭状告你?的确,我也不配登上天庭,但是递上一封状纸的资格,我还是有的。”
火盆中烧的就是状告陆判的状子,只是鸣冤的地方是天庭。
主告陆判干扰人间因果,为凡人逆天改命,这是其罪一,其罪二盗窃地狱物品,为私所用。盗窃的就是那颗心脏,就算是地狱丢弃的,也不能随意带到阳间去。兼告五殿阎罗王治下不严,疏于对部下的管教。
陆判见吹不灭火盆,不由得大惊,浑身颤抖的道:“何真人,你当然可以上表天庭,但是凡事该有商有量的,何必做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