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应该得到谁的原谅,我现在只想和我妹妹一起带着小小平安长大,我不想把以前的事儿再来一遍。你放过我可不可以?”十几年不怎么见光的皮肤白的透明,脆弱的青色经脉伏在皮肤下无声的跳动,贝明娜透过李俊生伪装的密不透风的坚强外壳窥见了逐渐蜷缩成一团的灵魂。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当初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们?”陈淮指着互相靠着的苏心茹和林子宣,骨节分明的手指像是一把利剑刺向满脸泪痕的苏心茹,如雪的眸子里风雪满天,压低的声音似乎辛苦压抑着数不清算不尽的痛苦,没有太多的控诉,更像是哀鸣。
林子宣胸前的衣服被苏心茹抓的不成样子,苏心茹的内疚如潮水般像她涌来,她像个溺水的人在苦苦挣扎,她前倾着身体像是想靠近陈淮,却死死的抓着林子宣的衣服,她仓皇的只知道一句又一句的重复,“不是的,陈淮,不是你想的那样。。。陈淮。。。”
苏心茹的苦苦哀求变成了背景音。
似是被戳到了死穴,李俊生苍白着脸怔怔的望着渐渐变得狰狞的陈淮没有说话,眼睛里的锋光在默无声息的消散,像一个在飞速失去生机的木偶。
陈淮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像雪崩一样凄美着毁天灭地,他一只手搭在李俊生的肩上,慢慢加大力气,骨节泛着僵尸一般的青白,一只手狠狠的戳着自己的心口,字字句句如猿啼,“你知不知道为了能有一天可以和你重新走到一起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我没日没夜的工作没日没夜的应酬,喝酒喝到胃出血,饿到急性肠胃炎,一个小感冒拖成了肺炎!”
“我不敢停下来!我怕一停下来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我怕一停下来我们就真的再也不可能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他妈的也会心痛!”
“这儿痛,很痛你知不知道?!”
“他们说如果我们在一起就让我全家都在中国待不下去!好,那我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他们说我们在一起不能没有孩子,好,那我就给他们一个孩子让他们传宗接代!”
“我努力了这么久,你现在告诉我放弃?!”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连他们都可以原谅却不愿意原谅我!”陈淮指着自己的心口,目眦欲裂,双目赤红,像一头困兽,“我也会痛!你为什么就不看看我?!”
“我犯了天大的罪吗?!我就这么不可原谅吗?!”陈淮失控的摇晃着李俊生的肩膀,李俊生软软的头发跟着他的动作剧烈晃荡,早不如当年健壮的身子摇摇欲坠,李俊生苍白着脸,听着陈淮的怒吼,静静的,像没有生命。
贝明娜知道那不是无动于衷。每当李俊生觉得难受的时候,他就会把自己封闭起来,变得痴痴呆呆的,反应很慢,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这个时候李俊生的状态往往已经差到了极点。就像带李俊生去医院的前一晚,他会选择一个人飘荡在黑夜里,在黑暗里仍由自己的臭味和颓废发酵,然后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大地上的时候,以笑脸相迎。
不提不代表忘记,刻意忽略不代表不痛。
贝明娜没有心思再去管陈淮话中的意思,不想再去猜林子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飞奔到李俊生身边,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把陈淮推开,拦腰抱着李俊生,仰着头看着比她高大半个头的李俊生,语气急切而担忧,“哥,哥!”
贝明娜拍了拍李俊生的脸,声音里满是恐慌,“事儿妈,你别吓我!”
被推开的陈淮和站在一边的林子宣和苏心茹也发现不对劲,纷纷上前,“花生!”“李先生!”
李俊生却突然动了动,嘴角微微上扬,淡色的唇如腊月寒梅,他缓慢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将目光重新对上陈淮,不徐不缓的说,“但是,我不爱你了。”
李俊生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别墅安静的毛骨悚然,连苏心茹哭的声音都听不见了。贝明娜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