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渐渐显了出來。这种荒谬的错觉才从她的脑中消失。
青白色的单衣在风中轻轻抖动拍打着。像只摇摇欲坠的飞蛾。历经千险。越过万山。乘风破浪的出现在那片光火里。禾临坐在轮椅上。身后是深海潮水一般的黑暗。独独他像是天降的神坻。清晰的如同烙印叫人难以忘记。
“禾临。”云歌惨白着脸。
她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的这么呼唤禾临。声线抖动的像是山谷间的破风。浓浓的鼻腔音调好像随时都会哭出來。
握着轮椅的手骨节青白。 轱辘声停的悄无声息。禾临微微抬眼朝着房内看了一眼。第一时间更新他的面色依旧温润。在笼罩的阴翳下。他收回了目光。
“來。”他微微探过身子。朝云歌伸去了手。声音平静的沒有一丝波澜。
只一个轻微的动作。只一个轻不可闻的音节。都像是巨大的救赎。
七焰的死在云歌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她觉得自己难逃其咎。当她看到绿茵那张狰狞的面孔。和诡异的死法时。心里的那个防线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恍然坍塌。像是破堤的洪水。崩溃的一发不可收拾。
她心底最低的那根弦。奇怪却又丝毫碰不得。
禾临近在咫尺。又好像远在天边。就像是醉酒时她看到的禾秦。恍惚的像是一片浮光。她觉得自己一定得抓紧那些东西。即便伸出去的手在轻微的颤抖着。
“别怕。”禾临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哄一个少不更时的小孩。他对着云歌点了点头。在云歌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迅速的握住了她的手。
像是握住了一块世间再也寻不到的珍宝。手心还硌着一些细碎的沙子。微疼中是禾临手指一贯的冰凉。独独这一次。留下了些温热的气息。契合的手掌内传來了一股难以掌控的力道。半从地上起身的云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毫无征兆的扑进了禾临的怀中。
轮椅承受不住压力。惯性的滚动着。碾压过地上细小的石子。轱辘声清晰无比。在眼前一片阴霾的黑暗中。云歌低头看见了禾临的那双眸子。
带着丝浅笑的眸子。像是块琥珀。镶嵌着她惊讶的模样。
轱辘声戛然而止。手下顿了顿。禾临伸手揽在了云歌的腰间:“你有沒有事。”他微微向后靠。待到确认沒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萦绕在鼻尖的竹香扰人心神。意识到压在了禾临的身上。云歌猛的从他的身上离开。
“对。对不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看向禾临的腿。有些慌乱的道歉。
禾临看了云歌一眼。随即笑道:“对不起做什么。”俯身下去。将她衣摆上的灰尘拍掉。
云歌在原地僵住。她看着禾临动作很自然的在她衣摆上拂了拂。原本沾满灰尘的衣裳。立马变的干净起來。直到他安然的将手放回了腿上的时候。云歌才猛的回过神。
她认真的看着禾临。声音不大:“绿茵的死我会调查清楚的。”
绿茵是在乌引房中死去。乌引是她带來的。而此时恰恰乌引消失不见。无论怎么说。她都难逃其咎。何况云歌并不认为。绿茵是被乌引害死的。
相反的是。她现在反而更担心乌引的处境。
“绿茵是我宫中的人。我也有责任在里头。”禾临摇了摇头。终究是有些惋惜。
云歌沒说话。有些于心不忍。却始终沒敢回头看一眼。她知道这个丫鬟跟了禾临许久。即便沒有感情。怕是早已经就习惯了。
就在此时。云歌脑中忽然有什么东西快速的飞过。快到险些沒有捉住。
她心下陡然一沉。如果她记得沒错。方才萧月分明说是绿茵告诉她禾临等了一夜。不过眨眼的时间。绿茵岂会那么快出现在乌引的房内。更何况还是一具早已沒了气息